虞延放下军报,往日如清泉般的眸子布满血丝,眉目间难掩疲惫,“镇远军屠了陈县一千人,放出话,若闵县顽抗,城破之日,就是血洗之时。”
“赵王已经不在乎名声了,吴川之流,也想瓜分一杯羹,各地之混乱,远超朕的想象。”
“皇上天命所归,定能带大虞走向强盛。”林可儿盛了一小碗瘦肉粥,递给虞延。
这两日因赵高和朝事,她滴米未进,人眼见的瘦了。
在林可儿的眼神下,虞延用了一碗粥。
“让你费心了。”
林可儿倒上漱口茶,“真心疼我腿脚不便,就别惹我担忧。”
“我入宫这么久,还没享受过作为皇后的奢华,你可不能让我早早守寡。”
虞延唇角扬了扬,“我给你留道密旨,允你养面首?”
“啧啧,夫君就是大气,你也不怕我被钉在史书上骂,一代换一代。”
“我困了。”林可儿拉着虞延,示意她陪自己睡。
“我大哥可还从御史台调走,你要不依,就别怪我修书一封,让他隔一个时辰一道奏折,搅的你吃饭都不安生。”
林可儿挑着眉,明明白白的威胁。
虞延笑看她,轻咳一声,嗓音清冽,“好大的胆子!皇后,别以为朕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你瞧瞧你现在,可还有一国之母的样子!”
林可儿噗嗤一笑,在虞延的搀扶下起来,“历朝薄幸的帝王,应就是皇上刚才的样子。”
“暗讽帝王,仔细我将你禁足。”
“越发像了。”
嬉闹了几句,两人在床榻上躺下,虞延确实疲乏,仅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替虞延掖好被子,林可儿眼里有心疼之色,海公公属实不该,赵高的处境,可没有虞延十分之一的艰难。
相伴数年,他就那么越过虞延,把人送走。
赵高是儿子,帝王就只是利用的对象?可以丝毫不顾及?
苏河闯宫之时,赵高可是第一个被送走的,只是那小子自己不走。
虞延为了赵高的安危,连翎卫都给了,赵高要真想离开,虞延不会强制留人。
一个帝王,做尽了她能做和不能做的,海进明明看的真切,却还是往虞延脸上打。
帝王的真心,在他那里,不占任何份量。
现在就看得到消息的赵高会不会回来了。
“一个太监而已,也值得浪费人手。”
赵高眼神轻蔑,等护卫走了,赵高手捏紧,事情很不妙,宫里放出来的消息,竟然是他在养伤。
这意味,海进没能糊弄住女帝。
谎话不用编了,女帝已经替他编了,他必须尽快赶回丰城。
定了眸,赵高找到蔡诏,“蔡大哥,可否借几名护卫给我?回到丰城,我必有重谢。”
“天色浓黑,并不适合赶路。”蔡诏轻蹙眉,不赞成的开口。
“蔡大哥既不愿借,我只好独行了。”赵高说完,转身就走,一副事态紧急,拖不起的模样。
赵高步伐很快,停的也很快,他给林益的信已经寄了出去,蔡诏不可能放他独自离开。
私生子也是林家的血脉,要出了事,林家心里势必不快。
赵高也不想麻烦蔡诏,但不借人,他绝对到不了丰城。
暗处有逮他的是一方面,最主要,他不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