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这种事情被家长现场逮到实在是太丢脸了,即便她根本不想承认眼前这同父异母的骚包是她的兄长,瞎几把扯淡后一言不合就和三教顶峰动手的后果,就是素流光耷拉着脑瓜子被疏楼龙宿拎到了案桌前,满腔委屈地坐了下来。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宝宝果然因为太过善良,而与骚包格格不入。
啼鹃识时务地奉茶后便退到一旁默不作声,疏楼龙宿华扇轻摇扫了眼沉默奉刀眼角嘴角淤青的应无忧,再看看头都快低到桌底下去的素流光,终于出声。
“小妹。”
“别!”闻声素流光浑身一凛,捂脸很是拒绝。“麦再叫我小妹,我怕!”
没错,就在刚才前不久,那声小妹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一顿属于年少轻狂之时的毒打,她年纪小,别这样欺负她。
“……”疏楼龙宿捏了捏扇子,深吸口气,抬颚示意啼鹃与应无忧退下。“吾想与汝一谈汝之身世。”
“这有甚么好谈的,不就是那点破事么,”素流光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不想听。“事成定局,再谈相杀。”
“小、妹。”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语调传入耳膜,素流光想起那顿年少轻狂该受的毒打,终于悻悻放下手。“好吧,你是大佬你说,笔纸都给你。”
“……”
疏楼龙宿忍下想抽死这丫的冲动,愣是保持着儒门龙首的风范,一字一顿地娓娓道来。待他叙完整个过往抬眼看去,只见素流光微微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霎时疏楼龙宿还真猜不到这孩子的心思。
“所以,吾唤了十多年的母亲,”素流光慢慢抬头,眼中情绪翻涌。“居然并非吾亲生母亲?”
“然也,”疏楼龙宿华扇轻摇,“汝是吾之胞妹,母亲之血脉。”
“哈……”
眼前姑娘忽而冷笑,长剑出鞘猝不及防,案桌顿被劈成两半。疏楼龙宿虽瞬时闪避,但还是被碎屑扫了一袖。
“汝!”
“你妹的!”素流光/气急,面部骤然狰狞。她紧盯疏楼龙宿,倏然现出利爪。“那你还特么满苦境追杀我!!!”
即便所有真相如今被揭开,但还是来得太晚了,她受遭受的一切,又该让谁来买单?
“……”
后来据在场人透露,龙家大小姐因为咬了自己哥,然后再次遭受了来自年少轻狂的毒打。
啊,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疏楼龙宿这糟老哥坏得很,不仅驴人毫不留情,就连揍妹也同样。
素流光满腔委屈地躲在屋里不出门,任凭啼鹃唤了她多次也不应,大小姐闹脾气没法,啼鹃思来想去,只得报告了主人,谁知待疏楼龙宿忙完事情前往三分春/色,房门再开时已人去楼空,只余得窗台留着双脚印。
“……”
一旁的啼鹃眼尖地瞥见了主子差点捏碎手中的扇柄。
素流光离家出走去了哪呢?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如同上次那般迷茫,她待在原地思考了那么几秒,然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九曜居前流水如旧,清风扫落残叶,荧惑伸出掌心,却抓不住从指缝穿过的落叶,就如同他抓不住那人的衣袖一样。
他抚养他,若即若离;
他厌恶他,因他为魔。
他不明白,明明如此厌恶他,但又为何收养他呢?白色骨伞放置在空地上,仿佛被抛弃了一样。
“你要走了?”
“嗯。”
“那,这把伞,你拿着。”
他仰头看着他,期盼他从他手中接过伞,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