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蛇得知了刘老大探听的消息,知道这里黑龙江地盘上比原来的三界沟复杂太多了。而且自己初来乍到,必须找个明白人问问清楚,可是孙德禄对自己是藏着心眼儿,马青莲虽然是大帅派过来接自己的,不过估计早就和孙德禄一条心,问他们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容易冒失。
过了一天,第二天,海蛇习惯每天去军营里面走走,看看将士们的情况,现在驻扎这里,安顿好了没有。
结果到了军营一看,这帮士兵一个个的懒散不堪,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出去玩的,喝酒的,甚至还有下窑子的。海蛇一看,心里这个难过啊,咋的,刚打完仗,牛逼烘烘的,飘了啊这是,如果没有居安思危的考虑,早晚有一天这帮人还得完蛋,何况现在是正规军了,更不能这样,一旦打仗,怎么整?
海蛇强忍着怒气,把几个团长和龙四海都叫过来了。
开会!
“咋的,你们来到齐齐哈尔,现在是感觉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享清福了吧?嗯?我今天下连队一看,这哪里是军营,还他妈是胡子窝啊。军纪不正,何以打天下,如果现在小鼻子来打,你们拿什么迎战?”海蛇一脸不高兴。
“大当家的,不是,旅长,这初来乍到,咱们刚转成正规军,弟兄们车马劳顿,再说原来都是胡子,有些规矩咱们还没适应,得慢慢来。”龙四海说话了,他是二把手。
“大哥,说起来,咱们是个旅,说实话,你我不知道吗?一个团差不多,不过给了我咱们建制,要干啥?第一,招兵买马,咱们自己的钱用上关饷,然后我再向奉天要钱,你们把队伍先给我拉起来,建制给我整齐了,第二,这么多士兵,天天乌烟瘴气,打牌嫖妓,成何体统,今天我念在初来地方,大家不懂规矩,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下次我再发现有人这么懒散,就地正法,以正军纪,决不轻饶。第三,士兵就是士兵,土匪就是土匪,披上了跳子的叶子,就得干当兵的活计,今天开始,外出必须请示批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出操,7点早餐,上午训练,下午学习战术,小组的军事技术由各自团里的教官负责,校军场这么大的地方,给你们养猪吗?我每天亲自过问,另外,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人想要偷懒,严惩不贷。喝酒,压花窑,小组一律不准,喝酒的场合必须有人批示才行。”海蛇说话掷地有声。
“大当家的,这,咱们弟兄跟着你,那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吗?不压花窑没问题,这不让喝酒,这咱们都是东北的爷们儿,吃饭没有酒不是要了命了吗?”谁啊,穿云箭。
“今天关上门咱们一家人,有啥话当面说,既然提出来了,我告诉你们,当兵不是土匪,想什么时候干啥就干啥,我们的驻地是在明处,做的是保家卫国,保境安民的事情,老百姓出钱,出捐,养的是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的就是拉出来就能打硬仗,出之能战,战之能胜,勇往直前,大家都喝醉了,枪都拿不住,怎么御敌怎么进攻?给我挺好了,禁酒这是命令!不执行违反军纪者,军法从事!没有商量!你放假出去喝酒,我没意见,如果在军营里喝酒没有请示,谁也不行!”海蛇的话干净利索,掷地有声。
大家一听,这个小子说的也对。禁酒令大家答应了。
“我看大当家的说的对,咱们既然换了身份,该整啥,就整啥,过去没办法当胡子,凶声恶煞,现在咱们是人了,是兵,是官,自然有个官的样子,像不像,三分样,咱们先学起来。”林中燕看好海蛇她的影响力不小。
有了她的支持大家也就没啥说法了。
海蛇继续安慰道:“大家不要以为到了黑龙江这个地方,就太平了,这里原来还是大清国流放之地,本身作奸犯科的人就多,让咱们镇守这里,是大帅信得过咱,也是咱们手里家伙硬,人能干,能打硬仗,所以大家务必把枪擦亮,人整精神,瞪着眼睛,别打瞌睡,另外,刘老大已经摸排了咱们地界的几个胡子,都是大绺子,刘老大你来说说吧。”海蛇把刘老大侦查的情况让她汇报。
刘老大把自己得知的情况说了,大家面面相觑。
“听到没?这里的地方不大,大绺子有4个,都是难剃的疤瘌头,老百姓天天让这帮胡子骚扰,能过安生日子吗?虽然原来咱们是同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是兵,他们是贼,能收编最好,如果不行,就消灭他们。咱们现在人少,动大的费劲,先从小的下手。大家说说想法。”海蛇把胡子的事情提出来了。
“大当家的,那还有啥说的,咱们原来收了多少绺子,家伙硬,再来1个也不是咱们对手,我看既然咱们现在来了这里了,还被丢了个炸雷子,不发发威也不知道咱们的手段,干脆先从北面大光头开始,这个小子外来的根基不深,而且人不多,钱不少,正好给咱们关饷用,招兵买马有钱了。”马瞎子合计道。
“大家的意见呢?我看这个行。”海蛇说话了。
“我看都行,谁来都不是咱们对手,哪个先来不是来,先拿这个光头开开张。”龙四海说话了。
大家都一致认可这个事情。
定下来了事情,别的事情也没有了,就是交代整肃军纪,准备开仗。
海蛇对大家挺好,平日里虽然不让喝酒,但是杀猪宰羊,地方蔬菜都给预备上了,知道这帮胡子原来都是吃肉喝血的主,不给酒,还不让吃肉飞的造反不可。
虽然定下了对付大光头,可是海蛇一直没有说什么时候动身,整肃军纪能有一个礼拜了,海蛇终于看到了一些士兵的样子。
也有不少作奸犯科非得不听劝违纪的,有的被关了禁闭有的挨了鞭子,这帮土匪说改马上就改吗?结果海蛇在这一周里,枪毙了三个刺头,杀鸡儆猴,让大家看看什么叫令行禁止,结果还真有效果,大家一看来真的,老实了,该出操出操,该请示请示。
军纪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一天,海蛇在思考如何打仗攻下这个绺子的时候,外面报告,有人求见,谁来了?当地一个郎中,叫做赛东方,一个大概不到5岁的人,挺精神,穿着大褂。背着个药箱子,带这个小徒弟。
“郎中?郎中见我干啥,莫非……”海蛇是一脸疑惑。八竿子打不着啊。
“有什么事情?我正忙着呢。”
“他说有重大的事情必须亲自向您汇报。也没说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搜身确保安全。”海蛇也警惕着。
一进来,郎中抱拳拱手,“老朽赛东方,见过旅长大人。这是我的徒弟,王得兴。”
“草民给旅长大人请安了。”徒弟跪下磕头,当地的人认为这都是大官。
“老人家,来请坐,快请起。”海蛇客气一番,“看茶!”
“老朽不敢。”
“来,不要拘束,有什么事情,请老人家但讲无妨,但凡归我们管的,一定不会推辞。”
“旅长身为要职,愿意听我草民诉说,而且为人亲切,老朽感动,是这么回事情。我原来不是本地人,身在京城一带做郎中,世代传承,只因为一次给一个贝勒爷治病,被别人陷害我误下甘草要了人的命,本有人想害这个贝勒爷,就嫁祸给我,我有冤屈没地方说啊,就被判了个流放黑龙江,九死一生来到这里,已经快2年了。因为我有点医术还能勉强糊口,在这十里八乡也给好多人看过病,也算是积了一点阴德,不过最近咱们北山上的胡子大光头找我看病,他媳妇生孩子产后风,听说我能药到病除,把我请上山去,结果这个女人身体虚弱虚不进补,即使用了药了也是枉然,没有治好这个人的病,这个大光头就迁怒与我,将我夫人,孩子全都绑上山区,病要挟要么治好他女人的病,要么交给他们金条1根,否则就是撕票,我去衙门告官,结果衙门说回去吧,等消息,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衙门根本不敢惹胡子,无奈我老朽求遍所有人,也借不到1根金条,听闻您旅长来到我们这里,我也只能有病乱投医,希望旅长救救我的女人和孩子吧。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说完,这个赛东方给海蛇跪下了。
“求您了,救救我师娘和师妹吧。”这个王得兴也跪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大光头也太欺负人了。治不好病还反倒加害于你。”海蛇原来就是胡子,当然知道这个事情。
“5天了,再不想办法,我就再也见不到人了。求求您了。”
“您等等,来,去把刘连长叫过来。”海蛇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