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大学到研究生毕业,到实习,再到参加工作,于质明见多了顺杆儿就爬的男人。
周深这个时间来电话,还冒昧的提出赴宴的邀请,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最后他提起谢小河,不过是在展示自己的实力。
能通过一个电话号码的信息,便查到创金公司,查到自己的身份和上司是谁,其外之意,无外就是宣告:我有能量。
于质明反应很快,马上给他安排到替补的位置,先让他铺一下治安署的关系,以备后用。
周深也不白给,立刻透出另一层意思,我的能量可以简单的解决你目前的问题,但请你应邀酒宴。
于质明当然对此不屑,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陆欢的事,相对于她而言,如果认真,并不算什么。
但她不好认真。
怎么认真?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问,这人是谁?
怎么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现实的世界,相互间的关系和感情的依托和根据,彼此心里都清楚。
人情可不是随便用的。
无缘无故的、出于正义的、去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是在讲笑话吗?
如是相干?
你们啥关系?
于质明完全说不清嘛。
她是金融圈里一个正常的社会人,又不是什么明星。
人家那圈就那样,随便找个小十岁八岁的,不但没人奇怪,还可以玩够了再换。
她的圈里都是玩资本的。
玩钱的人谁干赔本的生意。
这圈里,但凡谁主持的投资亏了,马上就会身价下跌,沦为笑资,更别说她这种,明眼人一看就是倒贴的事。
所以,她不能动用一般的社会关系,也不能轻易动用亲朋好友的人情。
但事情不办还不行。
至于说治安署向着陆欢,然后此事不了了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要是半夜让人偷偷打一顿,谁也不知道,或许刘瑾瑜找不到人,会叫几声狠话,然后找个借口褶过去算了。
这可是在公司,让人爆揍一顿,手都没还,大大小小多少眼睛看着呢,或许现在整个佳福大厦都传开了。
刘瑾瑜还想在公司混,还想在这大连混,就不可能放过陆欢。
至于戴鑫说的什么山羊,更不现实。
他们都是班大班的年轻人,都刚参加工作不久,社会和职场的圈子都是刚刚建立,甚至如陆欢,一无所有。
可以想象,如果山羊是个值得培养的人,宁可自己拿钱,也一定不会动用关系搭人情处理这种小事。
如果这个山羊不是值得培养的人,他求别人也未必能办成事。
再说他的关系又不在本地,县官不如现管,别再把事情耽误了。
于质明在心里数了一遍,终于找到两个靠谱的朋友,才暗暗松了口气。
松了这口气,又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贱!
但这个贱还是敌不过心里那股想靠上去的劲,又身不由己推门进了病房,到底还得看看那人。
“那人”醒了,坐在床边,手里摆弄着一支没点着的香烟。
戴鑫又在玩他的手机。
“那个、不好意思于经理,谢谢你来看我。”陆欢把那张银行卡递了过来,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这钱……我那啥……用钱我跟、我自己有。”
于质明站着,没接卡,人也没动,眼睛在陆欢脸上身上扫了一遍。
“尽量不要求人,父母也不容易,先拿着吧,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陆欢站了起来,微微低下头,小声说:“谢谢,如果用,我会跟朋友凑的。”
“我就不能是你朋友?”于质明展颜一笑,揶揄地看着他。
“这个……”陆欢看了一眼戴鑫,希望他能说一句:用钱我这有。
结果戴鑫拿起手机贴到耳朵上:“喂喂,我静音了,刚看到,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