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学着羋随,在地上写写画画。
“巫术能千里杀人乎?你能在这里要冒顿暴毙而亡乎?”
“……不能,但”
“巫术能要人刀枪不入,起死回生乎?”
“……不能,你说的这”
“巫术能要漫天星辰自天空坠落,随你心意落在任意方位乎?”
“不能!你这竖子到底要说什么!”
嬴成蟜歪着头,眯着眼,折断枯枝递给羋随,扫掉涂写出来的东西。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那凭什么靠一个巫术就能胜过秦军呢?
“楚地地势错综复杂,大泽山川尽有,凭借巫术能寻踪现迹,你便以为巫术是无敌的了?随哥,有没有我,楚国都会灭亡。
“秦国纵横天下是靠军功爵,是靠精良器械,是靠招贤令……一条腿走路,哪里能走远呢?骄傲自满,故步自封,是大忌。”
嬴成蟜戴上全方位无死角的头盔,说话声音在经过细密铁网之后有些沉闷。
“随哥,若是你到现在还是抱着这种想法,那打完了这场仗就随我回咸阳罢,你不适合辅佐小饕餮。”
羋随拿着两截枯枝,面色渐白。
“传我冒顿军令!所有人上马,背弓持枪,跟着本王子向那白头的狼居胥山冲锋!”
人马俱披甲,黑光耀乾坤。
嬴成蟜策马先行,抓紧缰绳用力一抖,大喝一声“驾”,闪亮银甲披人又披马,其有如一道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在其身后,长安君府三千门客微微俯下身子减少风力,如他们的主君一般用力抖动马缰!
“驾!”
漠南从无生人来,一来便来三千骑。
人在上下起伏,风在耳边呼啸,嬴成蟜回首望去,如同黑云般的人群和你一样,上下起伏,听风吟。
他眯着眼,对上那些看向他的狂热眼神。
辛弃疾率五十骑闯数万金军,生擒叛徒全身而退。
我嬴成蟜有三千门客,穿的是这世上最好的甲胄,这还不够?足够了。
他回首望狼居胥,身体里藏着的稼轩不吐不快!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身后有大笑声传来,呼啸的风声也不能消去其音。
“君上!你还没生白发呢!”
“叫我王子!”
嬴成蟜很是不满。
“本王子爱念什么念什么,你们还管上我了?
“老子当年,饱经惯、花期酒约。行乐处,轻裘缓带,绣鞍金络。明月楼台箫鼓夜,梨花院落秋千索。共何人,对饮五三钟,颜如玉。
“嗟往事,空萧索。怀新恨,又飘泊。但年来何待,许多幽独。海水连天凝望远,山风吹雨征衫薄。向此际,羸马独骎骎,情怀恶。”
更大的笑声自后方传来,盖过了风声。
“王子你就是爱出风头,每次都抢先跑,孤独不找你,你自去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