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柱上半年结了婚之后, 就自觉自己是要有儿子了,走路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含胸低头。余寡妇嫁给他之后,也不再出门去上工, 就带着自己的前婆婆闲在家里。
王樱回想起自己婆婆那时候说过的, 有关于余寡妇肚子里孩子是谁的问题
田大柱“王樱大夫”
王樱回过神来“好的, 我去看看。”
就算再不喜欢田大柱,她也得去。
徐霜这次就没跟了,两人回来的晚,今天也是正巧在县城买到了一点秋藕,王樱点名要吃藕汤, 徐霜就留在家里炖藕汤。
王樱跟着田大柱去了, 结果让人意外的反而是余寡妇。
余寡妇抱着肚子不让王樱看。
“我又没有毛病,看什么”
王樱“你男人说你肚子疼。”
余寡妇“我现在已经不疼了”
王樱摊手对着田大柱。
田大柱无可奈何,去劝自己媳妇“你怀上之后一直都不叫人看,咱们大队之前说的那个什么, 产检,不检查可不行,万一孩子有什么事呢”
这也是吴桂花这两个月的功劳, 自从收了麦子之后,大队上已经清闲了不少,吴桂花就照样还在孩子们笼起来演戏。
演的内容也从刚开始的讲卫生, 慢慢拓展到什么生孩子要找接生员和赤脚大夫检查, 避免生下来的孩子有问题, 有些封建迷信都是有科学解释的案例。
田大柱自从余寡妇怀孕, 经常就跟人打听。他倒是不像钱菊花生孩子时候那样撒手不管,反而是样样操心。
叫王樱来,不光是看余寡妇的病, 还是存着想让王樱给她检查一下的心态。
但余寡妇显然是辜负了他这番好意我不大柱,我好好的干嘛看病你赶紧让她出去吧,她跟钱菊花关系好,谁知道她会不会害我
王樱一脸无语“你想太多了。”
别说是她,就算是钱菊花本人来给你看病都未必会对你的肚子做什么。
田大柱却迟疑,他心里倒是觉得余寡妇说的三分对。
可王樱是大队上唯一的大夫啊,这一年下来,任谁都看出来王樱技艺精湛,没见到有些大队的社员在自家大队看病不放心,都来找王樱吗不让她看,难道还要带着余寡妇进县城去查
王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的软耳朵又发挥作用了,真就是神奇,田大柱这辈子听完老娘的话听后媳妇的话,就是不听钱菊花的话。
王樱呵呵一笑,不由分说就问田大柱要钱“看诊费,两毛。”
她可不是白跑一趟的,若是换了别人家,她走一趟没看上病也就算了,但田大柱这样的,她要钱并不可惜。
叫她来了不叫她看,耍人呢
田大柱顿时心疼的不行“你叫王樱给你瞧瞧吧。”
两毛钱呢,看跟不看都是两毛,不看不就是亏了吗
余寡妇这时候难做了,她要是还拒绝,岂不叫田大柱怀疑可叫王樱看
她心里直打鼓,生怕叫王樱把出来她的脉比报的早了一个月。
这时候有人端着碗进来了,余寡妇软软的喊了一声妈。
王樱抬头,余寡妇的婆婆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余寡妇婆婆把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递给躺在床上的余寡妇,然后说道“春杏,你看你,又小心眼了不是人家王樱大夫多好的人,哪儿能就为了菊花就对你区别对待呢。来,把汤喝了,喝完叫人家大夫给你把个脉。”
余寡妇有点无措,慌的不行。
她婆婆倒是稳得住,立马腾开位置就叫王樱给看。
“王樱大夫,你好好给这孩子看看,我们之前也就是找人给算了是个男孩,到底是没过医生的手,心里还是不放心的。”
王樱“余大娘,咱大队之前的宣讲你肯定没有好好听,都说过多少次了,男女问题不是能说准的,你就算是找人看了也一样,谁能说得准生的是男孩”
余寡妇婆婆飞快的看了一眼田大柱,说道“看我,想左了,到底我们没你有文化,不晓得这些。”
田大柱听到王樱这样说,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待王樱要给余寡妇把脉,田大柱却一个健步隔开。
“王樱大夫,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王樱“什么什么意思”
田大柱虽然生气,但是当了多年的老好人,他也说不出什么激烈的话,只是愤愤问道“你说孩子男女说不准。”
王樱“当然说不准啊,男女的事,除非你们上城里去做个b超,不然谁能给你说准”
田大柱气的不行“我这个就是男孩”
王樱“你说了不算”
王樱也被这一家子给弄烦了,索性收了药箱就要走。
“生男生女都是看男人的,碍不着女人什么事,再说了,男女有那么重要你为了个儿子这么费心费力的,以后未必也能享到儿子带来的福气。”
王樱这话说的已经是不客气,实际上,她早就想怼田大柱了。
这人简直要把重男轻女刻成自己的墓碑
至于吗
王樱可是还记得徐老太说的,余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兴许是田二柱的种呢
田大柱气呼呼的摸出两毛钱塞进王樱的药箱“你懂什么”
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如果没有个香火,往后是死了都不甘心的。他这下也不跟王樱费口舌了,给了钱也不说再让王樱看。
余寡妇的婆婆在边上,眼里透露出一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