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自己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多少个夜里，他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把他留下来，或者没有救他，他的父母也就不会死了，还是恨自己的吧！恨自己年少无知，愚蠢至极，愚蠢到看谁都觉得是好人，看谁都觉得他们迫不得已……真是太可笑了！

“你……”洛瑾看着张掌门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想着不会被自己逼疯了吧，完蛋了，逼疯掌门，那她以后还能回去吗？“没事吧？只是经历了一次类似背叛，至于让你以后都疯魔吗？”

“哈哈哈，他们不是都说吗，我生来就不好，没什么用处，没什么出息，每天沉默寡言，冷漠至极，他们，你们！都是如此！不管我做什么，都只是徒劳。”

回去的路上，洛瑾一直郁郁不乐，她是对张掌门有过偏见的，觉得他一直不解人情，骄傲自大，可却是从来不会考虑原因，现在想来，他也是没遇到对的人，没能遇到一个懂他，肯为他说话的人，唯一鼓励他的人，还被亲近的人杀了……

“洛瑾。”

洛瑾正在房间想着事情，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听声音她就知道是司颜，一身酒气。

“你来这里干嘛？被发现了怎么办？”洛瑾好不容易把他拉了下来，叉着腰质问他，她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洛瑾，抱抱。”

洛瑾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指望一个烂醉的人能有什么脑子了，盘算着怎么送他出去。

“司颜，你……”她很想把他拽下来，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黏人，可又狠不下心来拽他第二次，“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吧，她可是才来没几天，走的远了有时候自己还要迷路，他能找过来就挺疑惑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可是魔族的人，你一个名门正派，还来找我干嘛？”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打趣的问他，“要不你来投靠我吧？这样我们可以一直一起了。”

“好。”

混在唇齿之间的话，此时她听来却震耳欲聋，随后她笑了笑说，“你要来，我还不要呢。我自己一个人潇洒自在，还没有你每天烦我，不用早起练功……”她绞尽脑汁，不知道到底是在同司颜说，还是在同自己说话。

她像哄孩子一样终于把司颜哄睡着了，看着他躺在那里，突然觉得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现在睡着的人是司颜。

“司颜，我总是想着我们之间不要有秘密，什么事都一起商量，可是现在我发现做到这些不容易。”她揉着司颜的头发，“你和师父的对话我早就知道了，你很了解我嘛，还故意瞒着我，可我也不想你有事，我们都在为对方考虑，可最后就是成了这个样子。”洛瑾眼泪不受控制，她也不想和司颜分开，她也偷偷喜欢了他好多年，每天藏着小心思，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找他，她也是想了很久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又总是担心司颜会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