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第四天了,恩人,咱这么玩命的跑,还没甩掉他们吗?”
下马后,赵成安靠在一块石头旁歇息,拿起水壶仰头便灌去。
他们在这四天里停了两家驿站,从衙门那儿拿到的两匹老马在刚开始的第一天就跑死了。
好在那时离第二家驿站已经不远,这次,稍微熟悉骑术两人在那免费换了两匹快马,短暂歇息后继续跑到第三家驿站。
在那里,把两匹筋疲力尽的马儿再度换掉,一直又跑到现在才停下。
短短四天,跑了有五百多里,怎么也该把后面的道士甩掉了吧?
“不知道,在正式到达江南之前,我们都还不安全。”
祁承业俯下身子,给马儿喂上粮草,这四天里,他睡的时间加起来连半天都没有。
就算身体再好,这会儿也是有些熬不住了,稍一休息,就忍不住想合上双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恩人,你说老天是不是看我这几年过得太舒服了。
就想着趁这几天的功夫,把我没吃过的苦一个劲儿的全补上?”
赵成安说完后,也不见祁承业回话,转头看去,发现他正看向不远处的一处竹林,眼神戒备。
“恩人,难不成”
赵成安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他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还不快走!”
清冷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话音落下,四周的竹林突然刮起一股无名风。
正吃着粮草的马儿一阵嘶吼乱叫,扬起蹄子便朝远处跑去。
只见两把飞剑透过竹林袭来,以弧线轨迹向祁承业斩去。
这时,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下,在空中一个转身,飞出手中的短剑,剑尖击中剑刃侧面,二者相互摩擦,冒出火星,剑身也因此偏移方向。
但剩下那把最为锋利的鱼肠短剑则依旧朝着祁承业刺去,他侧身躲过,但手臂还是被剑刃划到,鲜血从伤口流淌而出。
不过他这一下也不是白挨的,借着机会,另一只手直接拽住剑柄,莫大的力道让他整个身体都止不住踉跄了一下,若是常人,恐怕胳膊的骨头便要给扯断了。
拽住这把鱼肠剑后,剑身紧接着便是一阵嗡鸣,不断想要从祁承业手里挣脱离开。
“伤了我还想走!”
随着的手臂上泛起白雾,祁承业的力量随即暴涨,单凭一只手便将其牢牢握住。
这个时候,先前被黑衣女人打偏插在树上的飞剑,却是又掉过头来向他斩去。
但祁承业却硬生生拽着手里的短剑,闪身躲了过去。
“小施主真是好力气,贫僧也来讨教一番!”
竹林中,穿着黄色僧衣的和尚,提着一把宽大的戒刀缓缓走出。
“我去对付另一个,这和尚我打不过,你自己想办法吧!”
黑衣女人直接跳到树上,以绝佳的轻功在不堪重负的树枝上迅速略过,朝着百米外道士所在的位置赶去。
当她一走,道士立刻控制着宝剑飞回竹林子,只是出去的时候是两把剑,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把。
在祁承业手里的鱼肠剑,挣扎了一阵后便无奈地安静下来。
“施主请准好了,贫僧也不愿乱开杀戒,但”
“生死相博,无须多言!”
祁承业打断了这和尚的话,一个箭步冲向前去。
“施主小心了!”
一边说着,和尚一边高高抬起手里的戒刀,朝祁承业砍去。
砰!
刀刃砍空,落在地上,但依旧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这原本只是为了切割三衣日常所用的戒刀,并不锋利,但在这和尚手里,却能发挥出如此威力。
祁承业见此,当即便丢下了试探的想法,心脏一阵疯狂地跳动后,血液流速直接翻了几番,体内温度飙升,身体表面接着冒出大量白雾。
这种状态下,他的力量,速度和反应都会成倍提升,但对身体的负荷也是极高,维持不了多久。
之前对敌时,这个状态都只是开启一瞬,爆发出极强的力量以争取一击制敌。
自知坚持不了多久的祁承业没有磨蹭,直接抬拳朝着和尚打去。
然而,和尚早有防备,金钟罩覆盖全身,祁承业的拳头虽然快猛,但还是打不破这天下间数一数二的护体神功。
反倒是被和尚抓住了机会,一刀朝他劈下!
啪!
祁承业即刻收拳,双手一拍,把即将砍到他脑袋的戒刀夹住,而后手掌向不同的方向使力。
只听噼啪一声,戒刀直接断成了两截。
“施主好功夫!”
和尚武器被废后,也没有慌乱,食指中指并作一起,金刚一指点出,金刚内劲锐利刚硬,对上祁承业的拳头,竟也丝毫不逊。
“佛家的金刚指果然厉害!”
祁承业再度抬拳打去,同时说话分散和尚的注意力,一脚踢出,踹向和尚的下身要害。
生死对决,哪还有那么多顾忌,哪里脆弱就往哪里打,活命是唯一的标准。
和尚倒的确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偷袭,一击便让祁承业得了手。
但这个地方,却并非是金钟罩的罩门,一脚踢上去,和尚那凝练浑厚的内力反倒震得祁承业脚背生疼。
“施主,再受贫僧这般若掌试试!”
或许是违背自身信仰教义的愧罪感,和尚在变招前喊出来提醒祁承业。
这金刚般若掌极为刚猛霸道,祁承业抬拳对上,掌力顿时贯穿了整条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一阵颤抖。
现在这个状态的他,面对这一掌,竟隐隐落入了下风。
“恩人,这金钟罩有罩门一说,只要没有练最高层,便必定会有一罩门存在
只要找到罩门,再以足够的力量击打,就能破了这和尚的一身金皮!”
后方的赵成安回想起自己对于金钟罩所有的记忆后,赶忙出声喊道。
祁承业听后,立马挥动拳脚,朝和尚身上的各处穴位打去,按照自下而上的顺序,一一检验。
巨虚,足三里,犊鼻,梁丘,伏兔,大赫,骸关,劳营!
从脚掌一直试到和尚的大腿,但这么多穴位,却没有一个是对方的罩门。
祁承业越发的焦急,他的这一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别看现在能跟这和尚打个势均力敌。
自己一但回到正常,当即就会失去抵抗的能力。
“施主,你分心了!”
和尚调运体内真气,抓住祁承业的一个破绽,当即全力打出一掌,将已是强弩之末的祁承业打退数米。
“噗哈!”
此刻,身体刚好承受到极限,强横的般若掌劲又直接透入五脏六腑,祁承业只觉得体内气血一阵翻涌,胸口那被和尚打中的地方更是难受,一口鲜血喷出,直接便洒到地上。
而地上的青草在接触到他身上的血液后,道道青烟冒起,一眨眼的功夫竟发黑枯萎。
见此一幕,祁承业回想起那公孙瘿说过的话,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精芒。
天下第一毒药‘六月霜’到底是有多毒,就拿这和尚来试试看吧。
嘶~
倒吸一口凉气,他忍着疼痛,主动掰开之前手臂上的伤口,好让更多的鲜血从中流出,而后向面前的和尚再度冲去。
对于他的这一举动,和尚有些看不明白,面对祁承业抬起的拳头,他下意识的对掌接去。
滋啦滋啦!
在祁承业的鲜血接触到和尚体表那一层金光的刹那,如同是开水浇在了白雪上一样,那层浑厚的金光被瞬间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