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没见识过那些江湖高手有多厉害,别说他们动起手来。
人家就是站在那里不动,你拿出吃奶的劲儿把刀都劈卷喽,最后也不一定能砍破人家身上的一层皮!”
郭老五的这番话立刻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原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听完之后,全部都冷静下来。
看着上方那被巨石阴影完全笼罩的祁承业,心里这才升起一股惧意。
是啊,阿大已经是他们里面武功最高的那个了,平时一个人打三五个都不成问题,他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死了,足以见那小子的武功有多厉害。
就算他们仗着人多,冲上去乱刀把对方砍了,过程中又得死多少兄弟呢?
“这位少侠,我们这群山里的亡命之徒无意冒犯,为了混口饭吃才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您要只是这位公子的朋友,大家可以各退一步,我们放过他,少侠把这马车留给我们。
若是这样也不行的话,那就没得谈了!”
郭老五的斗鸡眼死死盯着那颗被举起来的巨石,紧张的等待着祁承业的回复。
“砰”得一声响,尘土飞扬,祁承业把石头又扔回到了地上,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眼见石头放下,郭老五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身旁那愣在原地不知道干嘛的一大帮子人。
“还站着干嘛啊,赶紧把人放了!把马车推回寨子里去!”
听到这一嗓子后,匪盗们这才如梦初醒,跑到马车前,原本负责拉车的马儿早就受惊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匪盗们分成两批,一批人在前面拉,一批人在后面推,靠着人力,速度竟也不慢,很快就消失在了祁承业的视线中。
瞥了眼脚下的尸体,祁承业沉默一阵后,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接着抬头看了眼天上太阳的方向,转身向南走去。
然而,没等他走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恩人!恩人!等等我!”
先前的华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了上来,招手大喊着跑向祁承业。
“你想干嘛?”
皱起眉头,祁承业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真气的存在,应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公子。
刚才能发现自己,想来纯粹是靠运气。
“恩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华服男子像是没有看到祁承业那不耐烦的表情一样,面带笑容行了一礼后,自顾自的就说起话来。
“在下姓赵,全名叫赵成安,家在北方,此次原是要带着一车货物南下拜访亲戚。
没成想会在半路碰到山匪拦路抢劫,马儿受惊跑掉,唯一会点功夫的马夫也跑得不知踪迹。
若是没有恩人,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姓赵?”
祁承业挑了挑眉头。
“是,不知恩人你要去往何方,若是同样南下,不妨与在下同行。
虽然货车被劫,但我这里还有一份地图,少许银钱,虽然不多,但两个人的盘缠应该还是足够的。”
“你要去哪?”
“江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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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山路上,马车的轱辘不停转着,负责拉车的山匪不时抱怨两句。
“五哥,咱这次可亏大了,得到消息说有肥羊上门,咱兴师动众的,结果就捞着这么一马车货物。
那个富家公子长得白净,又穿得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要我说咱直接给他绑了就跑,管那什么高不高手的!”
啪!
忍不了的郭老五转身甩了那人一个大嘴巴。
“一路上你他妈都念叨几回了!事儿已经过去了,你就是再想它十遍、百遍!它也还是那样!
有精力想那些没用的,不如多使把力气马车拉回寨子里,这才是现在该干的正事!”
“我就是抱怨两句,五哥你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不就是个会点武功的家伙,咱们至于这么怕吗?”
被扇的匪盗一边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下一瞬,一道细小的光影突然闪过,他头顶两侧的太阳穴突然多出两道细小的伤孔,点点鲜血从中渗出。
疑惑的抬手摸了下,看着被染红的手指,他不知所措的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郭老五。
“五哥,我这是咋了?”
没等话音落下,他的身子便先一步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在他之后,又是数道针尖般的光影闪过,在阳光的照耀下,能隐隐看到马车周围的匪盗们,被不见实体的银线轻易地穿过头颅,在空中溅起朵朵血花。
眼见同伴们一个接一个的变成尸体,剩下的匪盗们都是一脸惊恐,抬起手里的兵器横在胸前,转头向四周探去。
“银丝线,透骨针,不闻声,只见血”
看着身旁的惨状,郭老五嘴里开始喃喃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而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大喊道。
“阁下可是百花楼的杀手?咱们同为外八门,没必要互相残杀!
我们这群走山的,只要能保住自己这条贱命,没什么放不下的,您不管是看上什么了,直接拿走就成!”
然而,郭老五没有等来任何回应,他只觉得脑袋两侧的太阳穴一凉,下意识地抬手摸去,一抹殷红映入眼中。
张了张嘴,郭老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随着眼珠朝左右转去,他这才发觉到,不知何时起,耳边只剩下了风吹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
“作为一个山匪,你倒是有些见识,不过在到江南之前。
他的行迹,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清冷的女声传来,在郭老五瞳孔涣散,生命即将结束之际,他终于看到了杀尽自己一行人的凶手。
一个戴着花脸面具,穿着黑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