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三更天时,柴进一行人便见到方腊左丞相娄敏中。
娄敏中听马麟说了,便叫马麟留下,自己骑了快马,亲自陪同柴进南下去见方腊。
等到天亮,二人已到常州境内。娄敏中放出随身带着的三只信鸽,对柴进说道:“柴大官人,我让这信鸽传消息过去,和圣公定约在湖州长兴县见面。”
“还有多少路程?”
“约莫两百余里。我们路上三十里一换马,若是顺利,午时便能见到圣公。”
柴进佩服不已,道:“贵教勃兴,能成此气候,果非偶然。如此雷厉风行,便是梁山泊也比不上。”
娄敏中有些答非所问,又好似若有所指道:“以利相合,利尽则散;以势相合,势去则倾;以权相合,权去则弃。”
柴进点头道:“丞相微言大义。梁山泊那里,许多人难免一肚子鬼胎。若是顺风时,那些弊病不显,要是身处逆境,结果难料。”
“我不过是个穷酸书生出身,哪里能有这个见识?这都是方教主平日所说。他还说晁盖晁天王替天行道,是个真英雄好汉,只可惜……”娄敏中摇摇头,没有继续说。
“梁山泊那些人如何处置为好,丞相可有良策教我?”柴进路上一直在想这个事,心中难以决断。
“此事异常棘手难为。若我是你,不管怎么做,日后都怕要后悔。莫若选一条遂自己心意的,这样不管日后如何,至少眼下心情舒畅。”
看柴进若有所悟,娄敏中笑道:“罢了,我这已是走火入魔,不是能成大事的。大官人还是不要听了。”
柴进苦笑一声,便与娄敏中说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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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当日午时,柴进便与方腊在明教长兴县的坛口相见。
柴进是凤子龙孙,仪表不俗。方腊贵为一教之主,气度自是不凡。二人都是彼此暗暗倾心。
寒暄已罢,说起扬州之事,柴进正色道:“实话与圣公说。我已决意与梁山泊割裂。扬州于我,愈发鸡肋。圣公得之,独享大江天险。进可为跳板,夺中原,退可为据点,守江南。圣公见识高远,此不必我多言。”
方腊道:“我这次亲来,扬州倒在其次,大半是为你而来。你可愿信明尊,加入我们圣教?”
“圣公气度,小可心里已被折服。宋国的天下,夺之于柴家孤儿寡妇之手。到如今朝纲不振,奸权当道,我柴家的禅让之功,久不为世人所齿及,尤增小可耻食宋粟之心。小可得家传帝王将相之术,自负身有本领,想为光复汉家之刘秀。若不是这个缘故,今日定不负圣公所邀。”柴进答道。
方腊见柴进拒绝,略有些失望。但他一代雄豪,随即振作道:“那便说说扬州的事吧。”
“我已思量许久,请圣公占了扬州,然后我领兵顺大江东下取泰州、静海。日后西以运河、南以大江为界。运河往东,大江之北,容小可攻略。若是侥幸立足,日后北伐楚州、泗州、徐州,还请圣公相助。”柴进一边说,一边扯过一张纸,随手拿了笔,涂涂抹抹,指点江山:“圣公以后北上宿州、应天府、汴京,小可若是力逮,也可相助。若是宋国来攻,你我两家唇齿相依,互相救助,也是正理。”
“赵宋气数未尽,北上取汴京,非智者之举。圣教首要还是固守扬州,然后沿江两岸并取健康、宣州、江州,如此才可保江南稳固。不过,可出一只偏师北上,造足声势,宋国那里必先来攻我,可保你一时无虞。”方腊也是熟知大江地理,顺着柴进画出的山河地势,添了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