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饮了一回酒,看看窗外日头已斜,宋江说道:“动手吧,省得再出什么事。利索些,不要弄出动静来,也别弄出太多血,坏了兴致。”
“让我来,让我来。”独火星孔亮从怀里掏出把短刀,把萧让拖过来,剥开衣服。
见萧让昏昏沉沉的,孔亮颇觉无趣。他伸手拿过一杯冷酒浇在萧让头上,只浇的萧让一个激灵。
萧让慢慢抬起头,见了明晃晃的短刀,不由大惊。他本来还有一丝侥幸,以为宋江好歹也要念一下职方司的同僚之情,给他留一条性命。这下见宋江要下死手,萧让挣扎起来。那堵嘴的布已被他口水打湿,顶的有些松了。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萧让奋力一吐,将布吐出,大声喘息着说道:“不要!不要灭我的口!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我都有用!”
“慢!”宋江叫住孔亮。他端着一杯酒,斜靠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尽量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的问萧让道:“那就请萧机密说说,我想要干什么,你又有什么用?”
“有这些人在,如何方便说?”萧让喘息了几口,看了看四周,不等呼吸平静,急促说道。
“方便的很,他们和你我一样,都知道职方司的那些事。不管职方司的花名录上有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是我一手招揽的。至于何涛么,他今晚是必死的,你不用担心他!”
“职方司给你的官位太低,至今不过是个从义郎,连带他们……”萧让顿了顿,指了指李忠等人,“连将来能带给他们官位也极低。朝中奸人结党营私,即便招安后你们回归职方司,升迁也不易。眼下汴京中枢之外,江南方腊造反,震动天下;淮西雪灾民怨沸腾,不乏想要效仿方腊之徒;山西、北地又不安稳,天下隐现崩乱之势。我若是你们,与其继续走职方司聚匪为兵、藏兵于匪的路子,不如打下几个大郡走造反的路子再去谋求招安。”
宋江眯起眼睛想了想,对李忠说道:“他这倒也算是一个回归正途的办法。”
李忠不无担忧道:“我们要是弄得太脏,日后可回不了头。”
“无妨,总有办法能洗白。你们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卢俊义上山?不就是因为他名望足够高,许多事让他顶缸别人容易信服。”
宋江转过身,对萧让说道:“现下梁山泊刚刚打了东平和东昌两处州府,锐气正盛。要是朝廷还不来招安,我就继续去打泰安州、济南府、兖州府乃至大名府,不由得人不知道梁山泊的威风。不过你这见识不算高明,我还是看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
“造反毕竟有风险,留着职方司这条线不失为一条退路。狡兔尚需三窟,为何不留着我,替你继续经营这条路?”
“可惜啊,可惜。可惜他在职方司里人微言轻,掌不得权柄,不然勉强也可留着他性命。”宋江端起一杯酒,笑对李忠等人说道。
“张府尹升任了汴京职方司的副使!”萧让急忙说道。
宋江手中酒杯晃了晃:“哪个张府尹?”
“还能是哪个张府尹?张叔夜张府尹!他原本是京东路职防院的正管,你是知道的。其实最开始朝廷就属意他为职方司的副使,只是他直到最近才答应。”
“他不是在海州任知州么?难道他现在回济州了?”
“他仍在海州,不过要是没什么变故的话近期就会调任回来。”萧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