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行叹了口气:“是。原本职方司在梁山泊已有一些卧底,可是衙门里经手那些事的前任差官横死的横死,调离的调离,病死的病死,致仕的致仕,已经没几个人了。而现任的那些差官并不和高密郡王一条心,总之是一团浆糊。那些卧底我们全然用不上,也不敢用,只得重起炉灶。然后也不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只想着能约束那山寨,别来骚扰四下州县。你是预想中开路的先锋,去梁山泊那里将来的前程如何,你总该心里有数了吧?”
“嘉王和员外交情如何?”
赵士行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觉得不好跟他说太多,只斟酌着言语道:“非同一般,我和他差不多就是同为一体。你可以把我当成他,我承诺你的,就是他承诺你的。我让你做的,就是他想让你做的。我不会勉强你。本来这些事我不想跟你说,但如果你现在要决定到底要不要去梁山泊,还是知道这些事情好一些。”
张清沉默良久,突然跪地不起。
赵士行已明白了他的心意:“罢了,你想去哪里?”
“我想易名改姓,带着琼英去北地投老种经略相公。在他军里,只要专心杀辽狗就好,不用那么累,也不用担心家眷的安全。”
“你要真想去北地,别去老种那里。老种上次出征就有病在身,兵败瓦桥关后病情加重,只怕命不久矣。那里的西军全靠他维系,他一死,你有抱负也施展不得。”
“员外若是如此说时,张清更要去那了,能为老种出一分力,他就能省一分力。我现在不去梁山泊,已经是临阵脱逃了,若是再只顾自家……,张清心里有愧。”
“罢了,你去吧。老种那里我还有些交情,我写一封书信你带去。”
张清拜倒道:“多谢员外,可这里的事又如何善终?”
赵士行道:“你不需担心,我会安排叶清和那人去做。”
第二日,赛吕直叶清绑着没羽箭张清上了南城门,燃起烟火,又射出一支羽箭,箭上绑着一封书信。
梁山泊当值探马头目前来捡起书信,报知宋江。
宋江打开书信看了,又问了当值头目几句,点起兵马,来到南门外。
见宋江来到,叶清使个心腹看住张清,只叫一个伴当跟随出城来。
宋江带着吕方、郭盛出阵与他相见了。
“久闻梁山泊宋公明首领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叶清下马抱拳唱喏道。
宋江下马回礼,问道:“不敢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姓叶名清,是仇琼英的管家。”
“原来是赛吕直,我曾听鲁大师说起过你。”
“南门已被我夺下,张清也在我手里,若是首领肯听我三个条件,我便献粮投降。”
“第一,除三百运粮人马外,大军不得入城,城里百姓丝毫不得侵犯。府库钱粮分作两半,一半发送梁山泊,一半散与城中居民。”
“大军前来,无非是预备青黄不接而到此借粮。既然你愿借粮,我也不忍再动刀兵。这一条,我答应你便是。”
“第二,饶了张清性命,放他离去。”
“张清打伤我山寨许多首领,如何能放他走?”
“我家小主人生前有令,叫我一定放这厮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