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日仇琼英进了梁山泊中军大帐,她并不害怕,只骨碌眼睛四下里好奇的看。
只见中军大帐中,正对着营帐门口的是一张军案,军案后摆着三把椅子,各坐了一个人。正中那人面黑短须,左手那人面白无须,右手那人面黄刺须。
两溜是一众首领拱列。在场首领有穿铠甲的,有和尚打扮的,有劲装打扮的,有红装打扮的,唯独军案后左边那人一身儒装。这些人不管高矮胖瘦,都是精神抖擞,唯独儒装打扮那人,精神倦怠,带着一股子疲惫。
再往外,绕着帐幕的是一圈拿着大戟的中军护卫。这些护卫是从梁山泊大军中精挑细选而来,各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都可称得上‘人样子’。
这中军大帐是梁山泊野外行军的仪式场所,里面空间极为开阔,虽然有数十人在帐里,仍显得有些空荡。
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琼英,怎么是你?”
仇琼英顺着声音看去,睁大了眼睛,惊喜道:“师父,你如何在这里?”
那人是花和尚鲁智深,他出班走到案前,对宋江说道:“三郎,这女子是洒家在五台山出家时收的徒弟,姓仇名琼英。她原是山西介休县人士,父母双亡,后来随一个忠仆外号叫“赛吕直”叶清的,搬来山东她义父处居住,不知如何投了官军。”
宋江听了,心里别提有多腻歪。这鲁智深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叫他‘三郎’,一直到现在都未改口。
“师父,你不是说你在泰安州给人当护院么,怎么和梁山泊的贼人搅和在一起?”琼英不等宋江回话,先问鲁智深道。
“因为那时你年幼,洒家怕你不小心透露了风声,连累了你和叶主管,所以才说在泰安州做护院。”鲁智深看了一眼宋江,又问道:“梁山泊向来替天行道、顺天爱民,即便你不知道我在那里,又如何能与梁山泊好汉为敌?”
“师父!”琼英拉长了声音道,“这次是梁山泊先来打东昌府,又不是东昌府先惹了梁山泊。义父已把我许配给了东昌府守将张清都监,今日阵上你们那么多人打他一个,我见他形式危急,不得不出来相救。”
吴用笑道:“原来是救夫心切。”
“既然是大师的徒弟,快快松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宋江已听得明白,唤人给琼英除去绑缚。
琼英活动着手脚,问道:“你就是梁山泊的首领宋公明吗?”
宋江道:“正是。”
“及时雨偏偏送到江里,说的就是你?”
宋江尴尬的笑笑:“都是江湖败类造谣生事。”
“我不信!”
“为何不信?”
“看你相貌平平,身量一般,还不如他们两个有气势,怎么就是首领?”琼英一手指着案后左手的吴用,一手指着右手的卢俊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