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有些你也见过,只不过那时你岁数还小,这些事没让你知道。你眼下心性已成,我自然没有再瞒着你的道理。这头一个姓焦名挺,中山府人氏,你应记得最真切。”卢俊义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
“哎呀,可是我十岁那年刚跟员外学相扑的时候,一同修习的?我记得他外号叫‘没面目’。”
“正是此人。”
“我记得当时员外传过他相扑技法,有三十六路擒龙手招数精奇。后来他不辞而别,员外大动肝火,说他偷了府里的东西。”
“他祖上乃是随杨六郎抵挡辽军的焦赞,后来家道中落,流落在江湖上。他那年病重,被我收留在家中,传了些相扑技法。后来我见此人是个能做事的,便叫他去江湖上四处投人,搜集各地豪杰事迹。只是这是做细作的勾当,不得不小心些。所谓不辞而别,偷东西之类,不过是做戏与外人看罢了。”
燕青点点头道:“当时我还痛骂了他好几日,如今见面,倒要与他好好陪个不是。”
“还有三个人,险道神郁保四,丧门神鲍旭,铁胆韩伯龙,我已叫他们几个在枯树山聚齐多时了,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便是枯树山。我两个走个弓背路,先去寻他们,然后再转去曾头市。”
“怪不得员外上梁山泊如此胸有成竹,原来是早有准备了。”
“族里的人手,原先都部署在北地辽境。前一阵子,折损了许多,元气大伤。宋境之内的人手,是我私下聚来,没用族中的花费。当初族里想要在北地东山再起,重新成为豪门望族,最好是能化家为国,因此费了很多力气。不过我却不看好,因此在宋境悄悄下了一步闲棋,想着万一有事,还可用来保命。这步闲棋,我之前也没想到能派上用场,眼下却是真的要走这么一遭了。”卢俊义不由叹道。
燕青道:“董庞儿和我提起过,辽国对汉人戒备之心极强。”
“是了。族里因此依附契丹的大部族,伺机叛乱,不过最终还是大败亏输,被辽兵击败。眼看这条路已走不下去,族里那几个掌权的房头更加不和。我不想理会他们,这才回大名府来。现在有了梁山泊这个不大不小的机会,若是赶上天下大乱,说不定还有些希望。”
“原来如此。”
“这些事以前没怎么对你们说起过,并非不拿你们当心腹看,实在一滩浑水,我自己都不太愿意趟。而且里面各种龌龊的事,说出来都有些丢人。”
燕青道:“志向高远,总不算坏事。”
“你是个机灵人,这些话自己知道就好了。我这个事,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我不想成为别人喝酒时的谈资。”卢俊义叮嘱道。
燕青点点头:“员外不消说了,燕青心中有数。”
当下二人只顾赶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