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梁山泊杀羊宰马,掌管排设宴席首领铁扇子宋清来请卢俊义来赴席。
卢俊义道:“我已是你们阶下囚,你们要真是讲义气,就放了我,而不是请我赴什么宴席。”
宋清道:“员外这是哪里话,我们这又不是鸿门宴。员外就当到山寨做客,不用拘束。我们许多小兄弟久仰员外大名,只是昨日天晚,这才拖延到今日。”
卢俊义道:“我不惯和人应酬。”
“员外何必如此,就算是和我们结仇,这不也正是个刺探我们山寨虚实的良机么?员外若是想走,我们谁人能拦得住?”
“你们山寨周遭是水,我能逃哪里去?”
“小可宋清,是宋江兄长的嫡亲弟弟。员外若真想逃走,可劫持我为人质。员外若是不想逃,还请随我去赴席。”
“你是宋江的嫡亲弟弟?”
“不敢欺瞒员外。”
“想不到梁山泊有你这么个趣人。”卢俊义看了看宋清,“你都这么说了,我若还是不去,就被人耻笑了。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什么时候我若是真的劫持了你,不要怪我。”
“员外说笑了。”当下宋清引着卢俊义来到忠义堂前。
宋江等人要卢俊义做中间尊位。卢俊义再三再四谦让,仍是别扭不过众首领,只得坐了。
酒至数巡,菜过数味,宋江起身举杯道:“昨日夜里鸭尾滩上甚是冲撞,望员外宽恕。梁山泊山寨虽然窄小,仍可歇马,宋江情愿将寨主之位让与员外,员外可看‘忠义’二字之面,不要推却。”
卢俊义心道:“梁山泊首领众多,派系繁杂,不同一般绿林山寨。在这里没有服众的本事,贸贸然坐上第一把交椅,就是自寻死路。这厮假惺惺让我,做戏给谁看?”
“卢某虽然孤陋寡闻,但偶尔也听到一些江湖传言。梁山泊寨主之位,晁天王死前不是已有安排了么?”卢俊义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江笑道:“不知员外听到的是什么样的言语?”
“说的是擒得史文恭者便为梁山泊之主。卢某又未曾擒得他,如何敢居寨主之位?不是叫天下人笑话么,白白污了名声。”
“晁天王死前糊涂了!寨主之位非他一人私产,如何非要擒得史文恭?若是我黑旋风擒了史文恭,也叫我做寨主吗?”黑旋风李逵大叫道。他这番话说的半文半白,不像是他自己能想出来的。
“这位兄弟说得好,说得妙!晁天王不是一般糊涂。寨主之位不是私产,不是宋头领想让就让的,更不是在下想当就能当的。”卢俊义拍手赞许道,“就算是在下应承下来,当了寨主,然才德不配位,难保不会成了王伦第二,被人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