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之下,忠义堂上筵席时吴用极为难得的多饮了几杯。醉醺之际,他独自一人来到山后松林里纳凉吹风,琢磨下一步的方略。
那松林极为幽静,甚至有些阴深。林间有条山上众人踩出来小路,极为狭窄。正走之时,听到后面有急促脚步声传来,吴用往边上让了一让,但还是没来得及,只觉着后背被撞了一下,与那人错肩而过。
吴用转过身来,见是一个上山捡柴的喽啰。那喽啰见撞了吴用,面色惶恐,不知所措。吴用不以为意,挥手示意自己无碍。那喽啰脸色煞白,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话,急忙就下山去了。
吴用继续前行,行不了几步,只觉的后背被撞的地方有些发胀,还有些热。他用手一摸,只觉得黏黏糊糊的,好像松胶之类滴到身上。等把手拿到身前,只大吃一惊,哪里是什么松胶,而是鲜血。随即吴用便觉得伤口一阵刺痛,他急忙就往林外走,走着走着就觉得没了力气,慢慢瘫倒在地,昏迷过去。
等吴用醒来时,已是在山后小寨房中。他原本住在忠义堂后,花雕住在山后小寨,二人成亲后,因山后小寨僻静,吴用便收拾了家当搬到花雕住处。
吴用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眼睛睁开,眼前的物事由模糊到清晰,第一眼就是花雕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花雕在吴用昏倒的日子里很难过,那种心里空荡荡的难过。上一次她有这种感觉还是邓飞过世的时候。直到吴用醒来,她才觉得自己又充实了过来。
吴用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床边众人,只见花雕坐在床头,握着自己的手。宋江、花荣围在帐前,都是一脸关切看着,还有宇文柔奴与宋江老父宋太公在一旁低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吴用醒来,宋江说道:“军师,幸好你天生异禀,非同常人,心比别人往右偏了寸许,若不然这次命就不在了。家父和柔娘都看过了,却是万幸,没有要害被伤到,竟然是个皮肉伤。眼下只是多流了些血,修养几天便可无碍。”
吴用此时哪里看得出平日的神采飞扬来,只是苍白虚弱,眸子恍惚,气色大大不佳。他嘴唇略微动了动,花雕俯下身子,只听吴用有气无力说道:“不要惊扰,以免山寨人心不安。”
待花雕对宋江低声转述了,宋江苦笑道:“军师,想惊扰都不知要如何下手,你可看清楚那刺客的容貌了?”
吴用想了想,那个喽啰惊慌失措的脸他很熟悉,但他仍是微微摇了摇头。
宋江略有些失望,怒道:“多半是那人的遗党,真是可恨。”
宇文柔奴道:“军师的伤需静养,不要搅扰他休息。”
宋江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众人走了,只留着花雕一人在房里照看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