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龙见花荣失了兵刃倒在地上,不由大喜。他正要上前补刀,只见空中一箭飞来,正中胸前。祝龙胸中剧痛,站立不稳,只得用一手用枪拄地,一手捂在胸前。花荣趁机跃起,一脚踢倒祝龙,将那枪夺了过来,跟着一枪将祝龙刺了个透心凉。
祝永清见折了祝龙,不敢恋战,转身就走。石秀大喝一声赶上,一刀刺在祝永清后心,祝永清“扑”的便倒,石秀上前补了两刀,眼见鲜血溅出,活不成了。
石秀割下祝永清脑袋,用刀高高顶着,又抢过一个火把照着,大叫道:“祝永清已死,各自逃命去吧!”
官军黑夜里不知猿臂寨来了多少人,早就扔了兵器衣甲,只顾着自己逃跑。有几小股还在那里负隅顽抗的官兵,如今见死了祝永清,斗志大减,纷纷扔下兵器,如鸟兽般散去。
猿臂寨众喽啰们追杀出十里,又伤了许多人命。
天明收兵,清点罢人头,猿臂寨一共折了百余人,官军死伤两千余人,多半是自相践踏而死的,剩下一半又有大半是夜深不知路径跌死的。
刘慧娘听乐和说死了祝永清,不由落泪,道:“没能活捉了他,我那两个哥哥活不得了。”
乐和看她梨花带雨模样,心下不忍,道:“我去寻诸位兄弟商议,破了那沂州城。”
刘慧娘谢过乐和,道:“你们为着绿林义气,舍生忘死,解了猿臂寨之围。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不能再劳烦诸位好汉。若是万一有个损伤,余生不安。”
听了她这番话,乐和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女李广花雕和火眼狻猊邓飞来。那是政和五年的旧事,在救失陷在沙门岛的裴宣时,邓飞以身替花雕挡了数箭,因而身故。此事叫花雕心伤不已,数年不能开怀,一直到上了梁山泊之后才好些。
乐和胡思乱想道:“若是我替这刘慧娘死了,不知她会为我伤心多久。”心中虽然在乱想,但乐和嘴里的话却没耽误,他对刘慧娘道:“实不相瞒,梁山泊一向论功行赏。新投山寨的几位军官首领风头正劲,把我们这些不思进取的老家伙都比下去了。比起猿臂寨,我们几个更想破那沂州城。我去和花荣兄长商议一番,只要他答应,此事十成就有九成。”
刘慧娘破涕为笑道:“如此有劳了,慧娘日后必有回报。”
乐和一面寻思,一面去找花荣,待寻到一块山石边,见花荣正坐在那里歇息,乐和和他商议道:“小弟听说沂州城内钱粮充足,那知府姓高名封,是高俅的本家,又有兵马都监黄魁,贪婪不仁,人人怨嗟。若攻取了来,山寨中能添一二年用度,是一桩不小的功劳,堪比关胜上山。”说到此处,乐和上前半蹲,附在花荣耳边,低声道:“要是能借此压压关胜、呼延灼的风头,老兄弟们必然欢喜。”
乐和最后这句话是关键,打动花荣的心思。关胜上山不久,虽然有个好祖宗,但功劳不大,花荣顾忌的更多是呼延灼。呼延灼投梁山泊时本就有献上衣甲刀兵的大功,后来打青州,说关胜,功劳也都不小。关胜上山之后,带来许多官军人马,其中有不少是呼延灼旧日属下人马。因此山寨议事的时候呼延灼说话便自觉不自觉的硬气了许多。偏偏这呼延灼又是个行事没有太多顾忌的,对梁山泊旧日绿林行军打仗的习气肆意褒贬,叫许多老首领颇为不忿。
花荣平日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太近,只不动声色站起身来,避开乐和喷到耳边的热气,笑道:“奇怪,乐和贤弟你不一向是个清净散淡的人么,怎么现在这么急切,莫不是中了刘慧娘的美人计?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女诸葛刘慧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