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矛不像刀剑,全靠刺杀人,若是刺不准可就太……”
林冲打断他:“这中间每一步成材率都低的可怜:油炸时火候掌握不好出来的杆子太硬,会容易折断,太软则和藤条绞合的时候会变形;生漆中浸润的时间太长会潮湿,上漆缠布之后会爆裂,浸润的时间太短,生漆侵入不够缠布容易脱落。这中间就算是经年累月的老师傅也常失手,我那二十三根白蜡杆,最后只制成了两根矛杆。这蛇矛看上去不起眼,其实价值千金!”
李衮虽然知道丈八蛇矛制作不易,可也没想到如此困难,只听得目瞪口呆。
林冲收起长矛,摩挲着矛杆,对李衮说道:“我们这些卧底,不过是矛头,虽然难造,但一个好点的铁匠,费心打造,总能做出合适的来。而且破损了,还可以换。”
李衮是个聪明人,当即醒悟道:“教头是想说职方司是矛杆么?”
“是。这矛杆要是没了,再寻一个合适的可就太难了,几乎不可能。”
林冲扛起蛇矛,头也不回走了,临行前只抛下一句话:“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要是还想的话,就只能自己重头开始。以往职方司的助力,都别指望。”
李衮看着林冲远去,心里一片烦乱。他从没有想过林冲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且说鲁智深和武松当日离来了少华山,迤逦往延安府行来。这趟行路,再无别的事,对二人来说都是难得的轻松,每日只随了心意赶路。那时西夏已定,许多西军回到陕西境内,处处都是喜庆气氛。二人受此情绪感染,每日倒有大半时间在吃酒,小半时间在害酒,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行路,好不惬意。
这一日正行之间,路过河中府管下一处市镇,鲁智深见镇口有个酒店墙上高高挂了个又红又亮的葫芦,便拉了武松进来坐下。
鲁智深让小二好酒好肉上来,又要了两海碗当地名吃葫芦头。那葫芦头肥而不腥,油而不腻,味道十分鲜美。饶是武松这么些年走南闯北,也少吃这等美味,一连让小二上了五六碗。
见武松吃的高兴,鲁智深笑着问道:“二郎,你可知这是什么做的?”
“大师,我有眼睛,也吃过猪肉,如何不知这是猪大肠?”
鲁智深伸过筷子,从武松碗里挑出一块带尖的来,问道:“错,大肠如何有带尖的?”
这句话把武松问倒了,一时迷惑不解。
鲁智深哈哈一笑,耐心解释道:“这得是用猪大肠头,越靠近粪门越好。这带尖的,风味尤佳,得用患了痔疮的猪……”
他话未说完,武松只觉腹中来回翻滚,胸中一阵烦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引的酒店里人人侧目,引出后面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