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打断他,问道:“杜迁不是第九把交椅么?”
“他们山上新来了一个叫云天彪的首领,现在是坐了第四把交椅,因此杜迁坐了第十把。不过那时杜迁还是第九把。”李应解释道。
“然后呢?”
“杜迁是王伦时的老首领,和柴大官人那些人交好,因此他们都去了。桌上还有一个首领,是朱贵的兄弟朱富。因了杜迁和朱贵的缘故,众人也没提防他,只是一起吃酒。席间朱富只是殷勤劝酒,不料酒兴正酣之时,一个个都倒了,动弹不得。”
宋江皱着眉头道:“莫不是饮了蒙汗药酒?”
“是朱富在酒里偷偷下了蒙汗药,将他们全数擒了。然后就是那个姓云的——那时他还不是首领,拿出一摞纸,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每个人之前干过的事。随后那些人被分做两波,一波当场就被处死,说是罪大恶极,只能以死偿罪。另外的人被遣返下山,说是罪不至死,但无法容他们在山上。”
“朱富我知道,外号笑面虎。但是那云天彪未曾听说,他是什么人物?”
“他前些时日上了山,但没得首领之位,只是一个小头目,江湖上都不知道他。云天彪每日只与我们的人交好,因此众人的底细都被他知道了。他是正牌西军出身,本领不弱,一能敌百,这倒还罢了,关键是他还有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比山上众首领高出许多,加上这件事的功劳,梁山泊刚刚叫他坐了第四把交椅。”
“真是可恶!我还打算上梁山泊,借柴大官人之力,火并了晁盖,给柴大官人报仇。”
“这些事,信上不好说,生怕走露了。所以我才急忙要见你,亲口对你说,以免误了你的事。”
“误不了,我那里也不是赤手空拳,还有别的人。”
“如此我就放心了,柴大官人慧眼识英雄,没有看错你!”
宋江摆了摆手:“你我不是外人,这些话不消说了。柴大官人知道这个事了么?有没什么话说?”
“木已成舟,柴大官人也没什么办法,他在信里大骂了杜迁一通。他只叫我在仍此庄上,日后有事时可策应你。”
“杜迁即便不顺随他们,也没什么用,柴大官人应是错怪杜迁了。此事只怕吴用是主谋,朱贵、朱富两兄弟为旁助,云天彪在暗中策应,才一网打尽。至于被放回来的那些人,还要感谢晁盖。也幸好晁盖放那些人回来,叫我们知道这个消息,不然还蒙在鼓里。”
“兄长说的是。他们隐忍这么久,直到我们失了警惕之心才动手,当真是有些本事。”李应又是佩服,又是愤恨。他把手中把玩的飞刀猛地扔到靶子上,道:“此事不能就这样过去了!”
“这是应有之事,只是需从长计议。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告辞了。”
“天色已晚,兄长不如住一夜再走。”李应留他道。
“不住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在青州,郓城家中还有些别的事,需尽快回去。你这有好马没有,给我换一匹。我那匹马路上跑的急,只怕受伤了。”
当下李应到后槽选了一匹好马,送宋江出门。
临别前,宋江对李应道:“你写信给柴大官人,只说我需你多蓄人手,整军备武,日后时机成熟时投到梁山泊,好壮大我的声势。”
李应道:“此事不牢兄长费心,柴大官人已吩咐过了。”
宋江上马,抱拳道:“尊兄保重。”当下就着月色一溜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