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楼梯口无处可躲,急中生智,一个纵身爬上栏杆去,抓住椽子吊在檐下。刚吊好,就见一武官模样的人走出来,乃是张团练,
张团练在廊下叫了几声,那些亲随都走远了,哪里听得见,只没人应。张团练骂了几句,便要下楼来。武松一松手,从半空掉落,骑在张团练脖子上。他双腿用力一夹,双手搬住张团练的头用力一扭,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那张团练脖子断了,倒在地上。
这动静被屋内三人听到,都笑道:“张团练喝多了,只怕滚楼下去了。”
武松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入楼中,有三五枝画烛荧煌生光,又有一两处月光射入,照的楼上甚是明朗。武松看了,只见张都监坐在正对门的交椅上,举着酒杯;施恩背对着门坐在下首,没有包头,也没吊着胳膊;施老管营在右侧首坐了,拿了筷子停在半空;另一侧空着,应是张团练的座位。
张都监见是武松闯进来,吃了一惊,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施恩倒是个反应快的,刚才虽然嘴硬其实心里也有些嘀咕,怕那几个人收拾武松不下。现在见张都监面色不对,心知不妙,也不扭头来看,只往旁边一纵。
武松见状,不理会他,手起刀落,先落一刀往侧首的施老管营的脸上剁。转身回过刀来,那边张都监刚伸得脚动,武松又是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的倒在楼板上。施恩见剁翻了两个,提起一把交椅抡来。武松伸手接住,就势回推,施恩又纵身躲过。
武松怒喝道:“泼贼,你平日嘴里哥哥长哥哥短,原来是这般鸟黑心肠。”
施恩料道走不脱了,冷笑道:“你个贼配军,也配与小爷称兄道弟,看拳。”
只见那施恩两个拳头往武松脸上虚晃了一晃,这却是武松鸳鸯步、玉环跳的起手招数,这施恩见此招精妙,求武松学了来,练的极熟。平日里与人打斗,此招屡屡制胜,眼下不由思索便使了出来。
这却好比是鲁班门前弄斧头,关公庙前耍大刀,别人不知这招厉害,武松岂能不知。仅就此招,普天之下,连武松的师父陕西铁臂膀周侗都不如武松练得纯熟。武松不理会那双拳,提刀迎在右侧,那施恩左脚已飞在半空,自己送上刀来。施恩大惊,再想变招,哪里来得急,小腿正撞到刀刃上,深可入骨。施恩站立不稳,仰天倒了。武松跟上一步,飞起左脚,把施恩踢个跟头,倒在地上。
施恩捂着腿,忍住痛告饶:“哥哥饶命,小弟一时混账。快活林的钱我不要了,都献给哥哥。”
武松喝道:“收起你那一套。我武松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你们这般猪狗一样的人物。我早先还以为你能改过,一时犯了仁慈之心,想不到被你害的连囚犯都做不成了。”
“我家里还有些钱财,求哥哥饶我一命。”
“自作孽,不可活。”武松将施恩一把按住,割了头。
这通响动,已惊醒楼下夫人,只听得楼下夫人尖着嗓子叫道:“你们耳朵都被鸟毛塞住了么?楼上官人们醉了,快上去两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