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道:“若都没人招,岂不还是白费力。”
“相公此言差矣,晁盖供这帮厮们吃喝穿住,他们都不愿意跟晁盖去,可见都是不讲义气的。这些厮都怕别人说,自己吃罪,他们又没机会串供。”
时文彬依言做了,果不其然,庄客们纷纷都招了,道有几日常见几人与晁盖来往,有乡中教学的先生,叫做吴用;一个黑大汉,姓刘,脸上带朱砂记,曾自称是晁盖侄儿王小三,来到过庄上;还有三个姓阮好似打鱼的,本地口音。六月初五晚上他们送晁盖回庄,只说晁盖跌下山崖受伤。
时文彬当下取了一纸招状,把庄客交割与何观察,回了一道公文,叫何观察申呈给济州府。
何涛带了众公人押解了庄客,连夜回到济州,正值府尹升厅。何涛引了众人到厅前,禀说晁盖烧庄在逃一事,又再把庄客口词说一遍。
府尹道:“他家里财物可在?”
何涛道:“家里细软财物都不见了,房屋也烧了一些。不过田产没有腿脚,都还在,全数变卖了,也有些钱可以打发太师府。”
“如何被晁盖逃了?却是去哪里捉?就算是发下海捕文书,一时半刻也捉不到他。”
“那三个姓阮的既然是本地口音,便仍可着落在白胜身上。”
府尹便提白胜上堂,再重重打了,只追问那三个姓阮的下落。
白胜抵赖不过,只得供说:“三个姓阮的,一个叫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叫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是活阎罗阮小七,都在石碣湖村里住。”
府尹道:“还有那三个姓什么?老实招来,留你条性命。”
白胜告道:“一个是东溪村里的先生智多星吴用,一个是梁山泊的首领旱地忽律朱贵,一个叫做赤发鬼刘唐,是从河北来的。这三人都住在东溪村。”
府尹听了,便白胜依原样监了,收在牢里,差何观察带人去石碣村缉捕阮家兄弟。
当下何涛领了府尹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
众多公人都叫苦道:“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的芦苇水港。若没有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这二三年,我等打秋风也没去过那。”
何涛听罢,说道:“说的也是。可府尹相公那里如何回话?”
“观察依样回便可,只要府尹多差些人一起去。”
何涛再到厅上,添油加醋,禀覆府尹道:“小可已打听清楚了,这石碣村湖泊,正挨着梁山水泊,周围尽是深港水汊,芦苇草荡。闲常时也有人在那里被劫,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伙强人在里面,其中一个首领是汴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火烧了沧州草料场。若是去那里捕获人,需得起大队人马。”
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能干的捕盗巡检,点与三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
何涛领了台旨,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一百余人,各自去准备绳索器械。
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文书,与何观察点起三百官兵,同众多做公一起,一共四百余人,直奔石碣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