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波折,不用杨志出赏格,一行人脚下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天不亮时便到了东昌府西城门。
城门那时还未开,张虞候立在城门下喝道:“我等是大名府留守司的人,有事公干。你们这些厮们,速速开门。要是误了我们的事,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城门当值的军士急忙报与监门官知道。监门官是个猎户出身,叫丁得孙,人送外号花项虎。他打着哈欠来到城门上,往下对一行人喊道:“你们既然也是官身,自当晓得朝廷法度,还是等时辰到了再进城吧。”
张虞候平日里仗了梁中书的威风耍惯了,碰了这个钉子,大怒道:“你一个看城门的,不入流的监门官,这点方便都不给,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名府梁中书?”
丁得孙笑道:“呦呵,大名府留守厅又如何?能管到东昌府来?”
李虞侯上前道:“大名府管不到东昌府来,太师府总能管得到吧?这位老人家是太师府的心腹,若是识趣的,趁早开了门。不然耽误了事,你吃罪不起。”
丁得孙道:“就算太师府能管到东昌府来,这城门也是我现管。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贼人冒了太师府的名来?就是敲登闻鼓到御前打官司,也是老子占理!”
张虞侯骂道:“瞎了你先人的狗眼!你跟谁老子、老子的?赶紧开了城门下来赔罪,饶你不死!”
“少说废话,老子说不开便不开。你有种便来咬我鸟!”
张、李虞候无计可施,只一阵谩骂。丁得孙正愁长夜无处解闷,便与二人对骂。他嗓门大,气息长,又是从城门往下喊,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军中骂阵污言秽语别有套路,只骂的两个虞候暴跳如雷。
杨志也不答话,只在一边等,过了一会,见张李两位虞候骂累了,上前对丁得孙抱拳道:“这位好汉,我等夜里行路劳累,又路遇强人劫道,且行个方便吧。”
那丁得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而且他见张李两位一直和他对骂,不露半分惧怯,心内也着实有些担忧。他忧的不是自己,而是怕连累了自己的上司,东昌府的守将。他见杨志一行人终于有个人肯说好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探出身来问:“你们从西边来,可是在冠州枯树山那里遇上强盗?”
“叫什么山不知道,只听强人说自己叫冠州四虎。”
“过了枯树山便是东昌府,这些厮们从不敢来东昌府撒野,倒也知道我们东昌府猛将的厉害。”
“我等一路疾行到此,已是人困马乏,好汉可能行个方便?”
“休提,休提。放你进城,我怎知你们是良民?不是山贼土匪假扮?”
“好汉,我杨志乃杨家将之后,世代忠良,做不出这等事。”
“什么?你是杨家之后?”
“正是,若有虚言,叫先人泉下不宁!”
那丁得孙跑下城头,让兵丁开了城门,与杨志唱诺道:“哥哥不早说,你这两个属下也是不晓事,早说是杨家的人不就行。”
张李两个虞候不忿,便想发作,被老谢都管止住。
杨志回头看了,苦笑一声道:“这两位虞候并非我属下,只是有公干,一同行路罢了。”
杨志与丁得孙问过名姓,说了些江湖套话,临别前又问那冠州四虎的底细。“冠州四虎”的外号是晁盖临机教给鲍旭,丁得孙哪里知道,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