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霞和杨志二人走回马麟面前,庞春霞说道:“这位兄台姓木名心,对家兄有救命之恩。”
双方重新见过礼,马麟问道:“敢问庞宫使和木家兄长欲往何处?”
庞春霞道:“我二人有急事去江宁府。”
“怎么行到这小钟山?”
“夜里走岔了,来到这里。前面可有去江宁的官道?”
“前面没有大路,只有山路,翻过小钟山才能回到官道,再行二十里就能到江宁。山路马匹可以牵着走。只是小钟山上有一伙强人拦住了道路,通行不得。”
“有强人?我怎么没听到风声,难道是新来落草的?”庞春霞问道。
“正是,那伙强人约莫半个月前来此地落草,我也是为他们而来。他们假冒我教中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我们清誉受损,所以我才来此地暗中查探一番。”马麟解释道。
“那伙强人实力如何?”
“三个匪首精通技击,其余百十个小喽啰都不足为虑。那三个匪首是亲兄弟,老大名唤上山虎尚天,老二是坐地虎尚地,老三是下海虎尚水。”
“合我三人之力,能对付的了吗?”杨志问道。
“只要杀了这三个匪首,其余小喽啰群龙无首,自然四散逃命。关键是要动作麻利,一击而中,不能拖延,不然被小喽啰围上来,只怕事败。”
杨志犹豫了一下,问道:“要是绕路到江宁,还有多远路程?”
“绕路的话,你们得顺着来路到陵口镇,然后还需要八十里。”
陵口镇那里如何回得去,那里敌情不明,风险不见得比硬闯小钟山小。杨志摸了摸后脖颈,对庞春霞说道:“这样的话,不如先打上一场,试探试探。若是能打过最好,也能为民除害,不然再想别的办法。”杨志对庞春霞说道。
庞春霞道:“若是有个万一,不会误了大哥的事?”
马麟道:“现在我们有了三个人,我有一计,必然无事。”
马麟把计策说了,与两人商议了一番。杨志解下宝刀给了马麟。庞春霞去树后脱了贴身软甲,也与了马麟。马麟把庞春霞和杨志用绳子绑了,却留个活信,一扯就开,然后牵了马匹沿着山路往小钟山而去。
行了约莫顿饭功夫,树丛后有几个小喽啰跳出来喝住三人。
马麟上前搭话:“这位好汉,小姓倪,名二,人送外号赛狻猊。前几日劫了一个财主的银车,计有万两银子。因官府追索甚急,特前来入伙。在山下遇到这两个人探头探脑,被我顺手擒了来,却是官府的探子。这女子貌美,正好送与头领做压寨夫人。”
那些小喽啰不虞有他,让三人等着,先去禀报了头领。
小钟山的匪首坐地虎尚天听说有万两白银,又听小喽啰添油加醋形容了庞春霞的相貌,直合不拢嘴,让小喽啰引了三人到了山寨正厅。
正厅门口,有个小头目喝道:“背后的兵器解下来。”
马麟道:“这刀是礼品,要送给大王,不算兵器。”小头目听了便不吱声,放三人进到厅里。
一进正厅,杨志看了看四周,只见厅正中摆了三把虎皮交椅,各坐了一人,想来就是那尚家三兄弟,还有几个小头目分列两排。交椅后一张条桌,上面供了一面旗,是白布上绣了个空心的火焰,正是摩尼教的标志。
马麟拜倒行礼,通报了名姓:“在下倪二,拜见三位寨主。”
“好汉不必多礼。这两人就是官府的探子?”尚天问道。
“正是,我在山下见此二人鬼头鬼脑四处打探,又说什么官府、卧底之类,便顺手擒住。这男的身高体壮,可以与大王扛旗,这女的年青貌美,正好送与大寨主做压寨夫人。我又有宝刀一口,送与二寨主。宝甲一件,送与三寨主。”
“大哥,这厮有鬼。”却是老三下海虎尚水说道。
杨志听了一惊,以为露了马脚,当时就要发作。见庞春霞暗中摇了摇头,便停了下来。
马麟叫起撞天屈:“三位寨主,在下是真心前来入伙,别无二心。”
“倪二,你说你劫了万两银子,却是在哪?为何不拿出来做投名状,偏偏弄些破刀烂甲糊弄与我?”
“三寨主明鉴,我是肉体凡胎,不是庙里的巨灵神。这万两银子我一个人携带不便,只得先藏起来。三位寨主可派几辆车,随我去取。”
“藏在何处?”
“这……”马麟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嘴杂,只怕走漏了消息……,到时要是找不到,在下可就跳进太湖也洗不清了。”
尚天听了,一挥手,把两边小头目们赶了出去,又关上厅门,只留下他们弟兄三个和马麟三个。
“在下把银两藏在钟山一个山洞里,又怕找不到,画了张地图在此,三位寨主且看。”马麟从怀里掏出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绸布,铺在地上。那布上画了些山河走势,还有些圈圈点点三角方块之类的符号。
三个匪首离了交椅,聚拢过来弯腰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