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小楼前,凯因环视周边,此时他正承受每秒2~35点的灵魂伤害,以及这种名为“恶浊”的负面状态,会根据敌人的体力属性,决定负面状态的持续时间。
这种恶心的状态,不会杀死任何人,属于敌越强,它越强,反之,敌越弱,它越弱,无论面对怎么样的敌人,都会给对方留下生机。
凯因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有这种能力,不过相比这点,他此刻更想离开这。
凯因陡然挣脱肉体的枷锁,化为鬼王状态后,分为数之不清的暗魂骷髅,向周边四散而去。
凯因化为千万暗魂骷髅向周边四散,而雪怪则向远处奔逃。
半公里外的高塔顶,站在护栏上的罪亚斯跳下,身穿半空中,他化为缠绕在一起,且扭动的黑色触手,下一瞬,他已到了二层小楼附近,恢复原本的模样,刚到此地,他的目光逐渐凝重。
“呕。”
罪亚斯明明在屏息,却依然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迎面而来。
罪亚斯突然出现,让奔行中的雪怪心中紧张,可转念一想,相比凯因,敌人肯定不会追杀他。
雪怪转头看去,后方纵跃在房顶的罪亚斯,映入到他眼帘。
显然,雪怪想多了,首先,罪亚斯与凯因没仇,其次,苏晓与伍德在计划开始前,也没说过一定要除掉凯因,最后,教会石板并不在凯因手中,而是在公爵那。
如此一来,实力超八阶顶尖梯队的凯因,并不是追杀的首选,雪怪显然不懂好队友几人的行事风格,该拼命时肯定不含糊,但在这时,那必定是挑个软柿子捏。
二层小楼轰然破碎,建筑破碎导致烟尘四起,弥漫在周边那不可名状的恶浊之臭已消失。
咔哒、咔哒~
稳定、机械的踩踏地面声传来,一道双眼透出红光的身影,从烟尘内走出,此人身披暗金色大袍,出了烟尘后,他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由金属机械元件组成的面孔,乍一看是公爵,但相比之前,一些面部细节有所改变。
公爵的电子眼扫描周边,发出精密电子元件运作时特有的声音,最终,他的视线锁定在一座小教堂顶部,一道身影正站在上面。
公爵胸膛处的机械核心透出炙红,随着温度升高,他身上的暗金色大袍燃起、散落,露出他的躯干,合金肋骨显的很严密,将里面的导线、义体器官、循环系统等保护起来。
小教堂屋顶,苏晓从屋顶跃下,目光始终盯着前方十几米外的公爵。
“被选者,除了这块石板,我想不出你有其他动机。”
公爵的合金躯干展开一部分,他从里面取出教会石板。
“我还不想和你发生争夺,这对我没意义的石板,送你了。”
公爵说话间,将手中的石板丢出。
铮!
蓝色斩芒一闪而逝,飞来的石板被斩成两段,窜出几缕电火花后掉落在地,从横截面处,能清楚看到里面的电子结构,这不是教会石板,是颗按照教会石板模样制造的电磁爆炸弹。
苏晓虽对科技侧不怎么擅长,但如果是科技侧的爆炸物,那就不同,作为轮回乐园的猎杀者,他可以不擅长其他,但各类爆炸物的识别,必定是同阶中顶尖。
不是苏晓有向这方面专研的爱好,而是他遇到同乐园的敌手时,稍有大意,敌人就可能在死前取出一枚爆炸物,要是在这方面不够精通,他早被炸死。
若有若无的危险感从前面传来,在苏晓的感知中,公爵的攻击手段之犀利,都要比圣歌团强出一筹,虽还达不到狼骑士队长那般变|态,但也差不了太多。
这很不正常,公爵的实力虽不弱,但在高墙城时,公爵是综合性的强,可在此时,公爵的气场截然不同。
苏晓取出一根试管,握在手中捏碎,咔吧一声,红色粉末散落的同时,消散在空气中。
“剧毒?你竟然想用剧毒来对付我,这…很可笑。”
公爵以合成般的电子音开口,看似是在讥讽苏晓,实则是在试探。
“用你已经被义体组织替代的大脑仔细思考,公爵为什么败给你,还败的这么彻底。”
苏晓罕见的在战斗前开口,不仅如此,他连刀都没拔。
此等情况,如果敌人足够了解苏晓,只会做两种选择,转身就跑,或是立即袭杀上来,战斗中向来沉默的苏晓,此时连刀都没拔,而且还开口说话,这本身就是件值得警惕的事。
听闻苏晓的话,对面的强敌忽然不说话。
“我换个问题,公爵为什么逃离了这具躯体,这是他的躯体,他改造了几十年,从血肉之躯改造到现在的地步。”
“你……”
对面的强敌刚开口,他透出红光的电子眼就闪烁了下。
“再换个问题,以公爵的脾气,他为什么会放过违逆他的子嗣,他名叫克兰克的长子,有什么资格和他为敌?哪怕有我在暗中支持,克兰克也没资格和公爵为敌。”
苏晓说出这句话时,对面强敌全身发出咔咔的怪响声。
“最后一个问题,你猜,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废话。”
苏晓说话间抬步前行,并在途中拔出长刀,他之所以说这些,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催化剂起效。
苏晓手中的长刀,以稳定且不容置疑的态势,刺穿‘公爵’的胸膛,不,应该是刺穿钢铁使徒的胸膛,从而贯穿他的核心。
“你们……”
钢铁使徒的机械身体发出咔咔声,他想驱动身体,但这具合金为主材料的躯体,已开始锈化,有些部位甚至锈到风化,变成红色粉尘状飘飞。
到死钢铁使徒都没想明白,他只是休眠了很多年,可这世界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大到他醒来没几天,就永远的闭上眼。
提示:你已击杀钢铁使徒。
你获得11%世界之源。
你获得机械核心(半损。
你获得钢铁徽章(罪人徽章。
……
看到最后一条提示,苏晓心生疑惑,他的确没想到,击杀钢铁使徒,竟能获得罪人徽章。
钢铁使徒作为高墙城的五位缔造者之一,以及旧治愈教会的十二位高层之一,他为何会代表了罪人?他更应该代表钢铁或机械才对。
苏晓有种猜测,就是罪人徽章与其他徽章不同,其他徽章是代表地位,持有徽章,代表得到了徽章主人的认可,从而能在治疗所领到对应资源。
罪人徽章则不同,它颇有悬赏的意味。
这并非是苏晓在胡乱猜测,他在之前在兑换列表内看过,狼骑士徽章能兑换狼血,猎人徽章能兑换技法之魂·暗,离群战士徽章能兑换离群战士之魂血,这都是对应的。
与这些不同,罪人徽章能兑换起源石·混沌之火,钢铁使徒与起源石·混沌之火没直接关系,这颗起源石,更像是旧教会拿出的通缉奖赏。
如此看来的话,在旧教会时期,钢铁使徒就被逐出了治愈教会,还背负罪人之名。
后续在高墙城建立时,钢铁使徒更是成立了与治愈教会理念对立的蒸汽神教,若非当初的时局,太需要蒸汽神教的存在,大主教与圣祭祀绝对会出手,尝试将其剿灭。
在神灵时代末期,也就是治愈教会的巅峰期,钢铁使徒身为治愈教会十二位高层之一,可谓是位高权重,直到他决定独立出去。
其实这也是必然,钢铁使徒一直想向科技侧发展,怎奈他是治愈教会成员,他怎么改造自身没人管,但他不能在治愈教会内宣称血肉苦弱等,治愈教会的圣痕,修行的就是肉体与灵魂。
其他人都以圣痕壮大肉体与灵魂,钢铁使徒突然提出放弃肉体这一理念,更关键的是,钢铁使徒自己放弃血肉没人管,他还要求自己的部下们这样做。
若非死寂在那时彻底爆发,钢铁使徒十之八九是凉了,可以确定的是,那时疯狂改造自身的钢铁使徒,已经不怎么正常。
到了灾难时代,旧教会十二高层只剩五位,其中蛇夫人还战力大损,能承担重任的,只剩四人,其中的钢铁使徒虽被认定为罪人,但那种时候,自然没人再提。
等到了高墙城建立,钢铁使徒终于成立起蒸汽神教,看到此情此景,大主教、圣祭祀、蛇夫人,以及老怪物四人,合谋忽悠着钢铁使徒去围攻罪神。
结果是,在这四人的刻意关照下,钢铁使徒虽没去世,但机械核心受损严重,之后就一直沉睡,这让钢铁使徒原本就不太正常的思维,变的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几天前,公爵为了寻求自救之法,将钢铁使徒的机械核心植入自己体内,并将其唤醒。
试问,公爵为何这样做?原因是,他在“瓦迪家族事件”前的几天,经常与苏晓互相算计,外加还一起喝过酒。
在半敌对的情况下与一名炼金师饮酒,那就要小心,哪怕公爵进行过多次改造,大部分身体都是机械结构。
问题是,炼金师同样了解机械结构,以及在很多时候,都需要以炼金合成物,软化与消融各类金属。
此类炼金合成物,对于公爵而言,是比剧毒更可怕的东西,更换体内的机械机构也没有,除非公爵能一次性把身上的所有金属结构全部摘除,否则这种微生物特性的炼金合成物,会不断分裂。
公爵在死寂城的入口打开前,发现了这点,这老阴哔自然不会等死,以及放任这种随时都可能被苏晓夺走性命的风险,所以他想起了钢铁使徒,并故意将对方的机械核心植入到体内,让对方强大的灵魂与意识,将自身的灵魂和意识封束,“具量”起来。
所谓“具量”,是钢铁使徒的独有手段,就是将灵魂融入到机械结构内,达成核心不灭,他就不死的状态。
事情发展与公爵设想的完全相同,机械核心激活后,钢铁使徒的意识苏醒,并占据了他的躯体。
钢铁使徒为了避免灵魂硬撼灵魂,所造成的损伤,他把公爵的灵魂“具量”到身躯内的机械义体中,将其化为“公爵核心”,之后再慢慢处理。
这就是公爵想看到的,但这还不够,拥有了“核心”的他,还需要一个载体,这个载体要与他有很高的契合度,且体内没有炼金合成物,最好身体还进行过一定的机械改造。
这个目标是谁,已显而易见,正是公爵的长子·克兰克,为了让对方更适合成为载体,进入死寂城前的父子决战,公爵不仅故意让对方活下来,还摧毁对方半边身体,让其不得不以机械义体取代这部分身体。
如此一来就出现眼下的一幕,沉眠很久,思维略有混乱的钢铁使徒,自认为是将公爵处理掉,实则被公爵算计了,替他来苏晓这送死。
可以说,无论内部是谁的灵魂意识,只要敢以这具内部充斥炼金合成物的躯体来找苏晓,对方必死无疑。
这也是为何,之前在死寂城内见面,苏晓没追杀‘公爵’,根本没这必要,他原本是想与公爵,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怎奈这‘公爵’越发危险,眼下看来,这哪里是公爵,分明是钢铁使徒。
苏晓看向地面上的碎渣,从里面捡起一块教会石板。
与此同时,“圣十教堂”附近区域,一座保存十分完好的建筑内,坐在木椅上,看着窗外思考的克兰克,左眼的瞳孔快速紧缩,他脸上的神情一阵扭曲,似是想说什么,但却丝毫声音都没发出,就猛力的垂下头。
几秒后,‘克兰克’重新抬起头,目光深邃的他看向窗外。
“克兰克,你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巧合走到附近的月光侍女开口。
“没事,只是还有点不适应植入体。”
‘克兰克’站起身,活动机械右臂,见此,月光侍女轻嗤一声,不再理会对方。
……
战斗很快平息,破碎的二层建筑附近,鹿格依然躺在地上,在附近,是坐在碎石堆上的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