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回到家,就径直走向厨房。
父母去世后,陈恒的学校不提供住宿,他就每天坐公交回家给陈恒做饭。
当然,顺便还有打《荣耀》。
由于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久,家里摆设也相当的少。家具除了空调,洗衣机等大件也再无其它。值得一提的是,陈星还买了一台电视。
虽然两人都不怎么看,但总感觉有了电视,家里才有点人气。
几道菜做好,馍蒸好,门铃也响了起来。打开门,陈星在陈恒身后面看到了一只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粽子。”
“龙子湖的桥附近有一只黑蛟,”陈恒带着关子晨走进门,冲进卧室又反锁上门:“你们聊,我收拾一下。”外面的摆设简单,但卧室的“生活痕迹”还是很重的。
“附近只有一条路,绕远路要到午夜了。”关子晨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今天先住在这里吧。”她把头埋进围巾里,客厅没有暖气还是很冷的。
“没事,你和父母说了么?”陈星问道。
“他们不在?”关子晨瓮声瓮气地回答。
“不在了?”陈星没听太清。
“基本上等于不在了。”又是瓮声瓮气的回答。
陈星从阳台上拿出一张折叠桌子,没再说话。他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这姑娘父母因为一些原因,很少管她。不过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在大年初一也不陪在女儿身边?
陈恒飞快地一番收拾,已经从卧室走出。接过陈星手中的桌子,屋内的暖气已经被他打开。
陈星转身去端菜,一边招呼关子晨:“来屋里吃。”家里只有屋内有空调。
关子晨应声走过去坐下,等待兄弟二人将一切布置好,陈星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橙汁。
窗外仍然风雪肆虐,但屋内有暖意,有热乎饭菜,关子晨也终于可以脱下几件厚重的衣服,与两人碰杯。
“咣。”
“砰。”
“砰砰砰。”
沈艺停下织毛衣的手,抬头看向窗户,只看见一只手在不停拍打窗户。
他走过去,打开阳台上的窗户,一道黑色身影如猫一般纵身从不大的窗口跃进。落地后一个漂亮的翻滚,仿佛游戏中一样流畅。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屋外没有下雪,清冷的月光打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矫健优美的身形。
沈艺关上窗户,走到一个电暖灯旁继续开始缝制。一个人的时候他基本不开灯,因为奶奶从小就告诉他要节约。
女子也没开灯,她走进内室,翻找起来。这家人总是备着零钱,一次“找”的时候,不小心被外面那男人发现了。但那男人很奇怪,也不搭理她,眼看着她把钱全拿走。
“真是有钱啊,有钱人都可恶。”女子心里这么想,看他不管自己,来偷得更加频繁了。
沈艺继续给小儿子织着毛衣,尽管已经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板,但他还是喜欢在暖光下自己织衣服。
这能让他想起那个在黄炽灯下一针一线教他缝纫的奶奶。
女子把值钱的物件装入一个布袋,刚要离开,“留下来吃个饭吧。”身后一道声音说。声音极为平淡,仿佛在招呼一个邻家妹妹。
窗外寒风依然呼啸。
李锐悠悠转醒,“我还没死啊。”他心里想着。
这里是医院最简陋的一间病房,他躺在这里已经快一周了。但除了把他从死亡线上拉过来,就没人再给他花费一点精力。此时正值春节,更是没人再记得他。
毕竟谁会救助一个连住院费都没人交的少年呢。
窗户没有关严,就是靠着这股寒冷,他才被刺激醒。
打了个寒战,心里想到那个白嫖他劳动力不发工资的扒皮,那群说好一起维权却把他卖了的“兄弟”,还有那群把他往死里打的畜生。
“等老子出来,要你们好看。”他狠狠地想着。闭上眼,两行清泪却流了下来。
“我想活着啊,我想活着啊。”他不断念叨着,在这个世上没人管他,没人注意他,但他还没活够呢。
他又回忆起那个夏天,那个含着泪问他要不要娶她的少女,最后失望跑走的身影。
“我烂命一条,什么也不能给你啊。”他没有后悔过,只是无限的怅然与叹息。
是要死了么?听说死前会回忆起自己人生的一幕一幕。接下来回忆起的,是那群在屏幕后的“战友”。
少年身上亮起白光,几秒后,他突然坐了起来,目瞪口呆。
手中,是一把长剑。
刚打完一套太极拳的白愈从露台走下。
今早他打开《荣耀》,却突然觉醒职业,进入了内测阶段。
“如果一直这样挺好的,”他把这消息告诉爸妈,说:“以后再也不用上学了。”
“没出息!”换来的是妈妈的叱骂,“整天啥也不干待在家里,你都要废了你知道么?”
“怎么废了?他还帮店里干活呢。”爸爸在一旁帮他辩解。
“你也没出息,看着儿子整一天在店里混也不管管,等长大像你一样,他就完了!”
白愈没管他们的争吵,自顾自端了一碗饭坐在沙发上。
就是因为在学校和人打交道太累,他才整天赖在家里的烩面店里不去上学。如果感觉处理爸妈的争吵累了,他难道能去流浪大街?
自动过滤争吵声,他打开电视,选了一道美食栏目。
在烩面店的几年,他已经将老爸的手艺学的七七八八了,做出的烩面连老爸都赞口不绝。
至于内测的事,他不想去管。反正结束后级别就清零了,不如在家等着正式服上线。
“不过会长的话,应该在很努力的练级吧。”他这样想着,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