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却是有无辜者,因为他被牵连进来死了!
“怎么会这样……过去,过去从来不会有无辜者被牵连进来。”亚历克斯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怎么会有人死……这个诅咒到底是要做什么……仅仅是要逼迫我和梅尔蒂见不了面???”
一直以来,亚历克斯觉得,这个诅咒说到底也并没有多可怕,总是有办法解决的。毕竟,666号医院多的是动辄数十人死亡的强大诅咒病例。而像他这样的,哪怕死的都是黑帮罪犯,还不是直接被鬼魂杀死的诅咒,也很少见。
“我到底该怎么办……”
亚历克斯开始害怕起来,这也就意味着,继续前往华盛顿,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甚至就算他不死,也可能死的是别人!
无论如何,公共交通工具绝无可能选了。开车也绝不行了,车子如果出个故障,那也是要出人命的!
“你先冷静一点,”戴临劝解道:“毕竟你刚才看到有人……”
“戴医生,还是算了,”亚历克斯最终下了决心:“暂缓这次华盛顿见面的计划吧。我……我不能因为要和梅尔蒂见面,让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死去!这样,我岂不是太自私了?”
“很抱歉……如果是之前,你们见面与否,对医院来说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性质变了。”
“现在?”
“目前,唯一有可能和梅尔蒂见面的人,就是植入了咒物的你了。而任何一个医生,都没办法接触到紧跟在梅尔蒂身边的夏目斑鸠。蕾莉亚·浮士德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夏目斑鸠带回医院,所以,如果你现在决定不去……”
戴临和蕾莉亚·浮士德虽然只见了几面,但已经很了解她的行事作风。
这个女人绝不会在意浮士德家族之外的任何人的生命。只要可以达成目的,牺牲掉再多的无辜,都是绝对不会眨一眨眼的。更何况,夏目斑鸠已经几乎成为666号医院的头等大事了。
戴临对亚历克斯说明了情况后,后者则是愣住了:“这……这和我没有关系吧?”
“很抱歉……现在你是唯一有希望和她见面的人了。派普通人去接触夏目斑鸠没有任何用的。只要你提出不见面,马上会有医生被派遣过来,强行押送你去华盛顿。你现在就算不想见,也不行了。”
“怎么还会这样?”
“医院说到底并不是真正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为目的的医院。”
亚历克斯害怕起来。
“继续靠近华盛顿,那岂不是还会有人死吗?”
最关键的是……最可能死的就是他自己!
刚才那发子弹,差一点就取了他的性命!
恰好这时候,医院又有电话来了。
这一次……
终于是蕾莉亚·浮士德本人打来电话了。
“戴医生,亚历克斯先生决定不去华盛顿吗?”
戴临顿时骇然。
她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自己身上有窃听器?
还是说这是她的咒物能力?
还不等戴临回答,她就继续说道:“说服他继续去华盛顿,戴医生。如果他不肯,那么你可以动用任何手段带他去华盛顿。无论如何,都请你把夏目斑鸠带回来。只要破除了这个因果律诅咒,我就有办法将夏目斑鸠带回来。”“已经有一名无辜的餐厅客人被卷入诅咒死亡了……”
“所以呢?”
蕾莉亚只是一句淡淡的“所以呢”。
“他是我杀的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强行促成二人继续见面,那么可能还会有无辜者卷入,甚至亚历克斯本人也会死亡……”
“那就请戴医生全力保护他,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亚历克斯。”
“我……”
“带他去华盛顿,和梅尔蒂见面,带回夏目斑鸠。做到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戴医生。做不到的话,你该知道我蕾莉亚·浮士德的性格。我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随后就挂断了手机。
从头到尾,都是完完全全的命令式口吻。
挂断电话后,她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维吉尔。
“恐怕要你出马一趟去帮助戴医生了。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再有任何闪失,因果律咒物必须掌握在我手上,必须掌握在我们浮士德家族手上。夏目斑鸠和夏目朱鹭姐妹,以后都会和我们家族联姻。”
“联姻……让她嫁给谁?赛拉斯还是乔治?”
“只要是和浮士德家族联姻就行。我们没有孩子,所以也只能考虑其他的未婚家族成员了。”蕾莉亚忽然看维吉尔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说:“我刚才好像是和你说……需要你出马吧??”
“我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我印象里,通常我这么说,你都会马上行动的,维吉尔。”
“我刚才还听到电话另一头戴医生的声音了。继续下去的话,会有更多无辜者卷入,而且患者亚历克斯先生也有可能死亡。”
“你不会想和我谈一些关于人性道德的问题吧?”蕾莉亚那冷冽的面庞充满了戏谑:“维吉尔·浮士德,你入赘我们家族那么多年,现在忽然开始有了正义感了?需要我和你强调一下‘求助我等,都和吾等同罪’这句话的意义吗?”
“但没有必要……”
“没有夏目斑鸠的话,当然没必要,我对他们夫妻能不能见面毫无兴趣。而现在,夏目平介留下的因果律咒物遗产,终于将要开花结果了。为了这个,付出任何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维吉尔冷冷看着蕾莉亚。
这“任何牺牲”,显然也是包括他维吉尔在内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对蕾莉亚·浮士德来说,做自己唯一的价值,也仅仅就只是恶魔咒物的宿主罢了。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一点,可是现在他更强烈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不去。您派其他人过去吧。”
“我不想损失科室内的骨干。其他人去,我不放心。”
“我是可以损失的,对吗?”维吉尔的声音更加冰冷。
“你去,那肯定是可以活着回来的。”蕾莉亚愈发开始不满,平时如同忠犬一般听话的维吉尔,今日怎么开始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了?
“就因为我忘记你父亲当初是怎么死的了?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吗?”
“这点……小事?”
“我们家族将永生永世统治医院,未来,也会和深渊同化,成为永恒的存在。已经死去的人是怎么死的,这种事情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
是“你们”的未来。
维吉尔斩钉截铁回答:“我不会去的。您如果不满,尽管将我处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