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划开一丝亮光,随即,万里晴空。
今天是沈家的家宴,说是家宴,只不过是找了个噱头,来宴请京都的各大豪门,为的就是把余萱和沈子墨推到台前,仅此而已。
各世家的孩子们,都要彼此间认识一下,这是京都历来的规矩。一是方便孩子们建交,二是世家之间用来彼此摸底。
这种宴请一般都是根据圈层来,按理沈家是请不来这么多豪门的,但是沈家的前身是莫家。莫老,那是所有人都得给几分薄面的人。
当年京都人有句戏称:沈方白那是踏着莫家的肩膀立的业。
假山石后淙淙的流水声。干净的地面仿佛镜子,模模糊糊地印出我的轮廓。我出神的看着园子。
那年的今天,我也站这儿,那时的我充满了各种愤怒的情绪。妈妈去世没几天,家里就搞这么豪华的宴会,我抗拒着父亲的任何安排。
我讨厌这些彩色的气球,我讨厌这个喜庆的蛋糕,我讨厌这个失去了我妈妈还可以喜气洋洋的父亲!
父亲很重视这个家宴,甚至给我和沈子墨订制了手工西服。呵,意大利的私人订制。
我和沈子墨,一模一样的两套小西服,许是因为我长得比沈子墨好看,余萱大概怕我抢了沈子墨的风头,故意激将了我两句,我便任性的决定不穿定制西服,暗叹一定要丢尽他们的脸。
人靠衣装,马靠鞍。那时候,沈子墨穿着定制小西服,规规矩矩的站那,一副文质彬彬的小绅士模样。
我呢,一副浪儿咣当的神情,穿的乱七八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那时,我心里想着:我就是要狠狠地丢他们的脸!
我就这么唐突的出现在各大家面前,在大家诧异的眼神里,我沾沾自喜。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就像个二傻子一样,衬托的沈子墨贤良方正。
那时候,我以为我很酷,其实我就像个二傻子。
父亲给大家赔着笑脸,说这么多年,莫雅把沈墨影给惯坏了。我听着他提妈妈的名字,我哽咽的说不出话。
父亲在台上冠冕堂皇的给各大家族介绍余萱和沈子墨的时候,8岁的我愤恨的冲上台,众目睽睽之下,我推倒了香槟塔和蛋糕。
我把那个家宴整的一团糟,各大世家也都看足了笑话。
余萱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沈子墨的懵懵懂懂,父亲在各大家面前的强忍怒气。于是,他们都赚到了好名声,唯有我,一个没妈的8岁孩子,被冠以恶名。
哎。我叹口气。
走,我去换上那定制的小西服。我不能给我妈莫雅丢脸,我得让大家看看,看看莫雅的儿子沈墨影,有多么璀璨。
厚实的面料,细腻的手工,的确是上等。我穿上小西服,把头发整得服服帖帖,精神抖擞的走下房间。
余萱眼睛闪过一丝怒火,一模一样的两件衣服,沈墨影穿着像个高贵的王子,一旁的沈子墨怎么看都是个仆人样子。
“你爸爸给子墨买的时候,顺手也给你拿了一件,没想到你穿着挺合适的啊。你妈妈如果看你穿这么华丽,呵,一定挺开心。”余萱假装不经意的说着。
我笑,呵,这话与上世一模一样。那时的我听了这话,回房间就把西服给脱下来扔了。如今,我可不会这么傻。
我稳步走下楼梯,回头瞥到余萱得意的笑。呵。我冲她做了个鬼脸。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余萱,手指紧紧的抓着墨蓝色的长裙:且走且看,沈家有子墨就不会有你墨影。
“你是沈子墨?”一个孩子看向沈子墨。
沈方白和余萱也适时的看过来,大家一直都在留意着沈子墨的动静。毕竟他也是宴会的主角之一。
沈子墨谨慎的点着头,他还没出席过这种大场面,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豪门子弟。只是腼腆的站那,所以尽管是在自己家,沈子墨还是有些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