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作高手了!”
“你说什么!”
一楼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对刘半仙怒目而视。
这汹涌而来的杀气吓得那些女人尖叫起来,只有最开始贴着尹秀的那女人仍是笑呵呵看着一切。
账房先生走出一步,“三爷,您是知道玉楼的规矩的。”
“我当然知道。”
铁手叶三将搭在袖子上的两截衣袖解开,露出里头藏着的铁护手。
这对紧密贴合在皮肤上的铁护手,正是他被江湖中人熟记的原因。
“我当然不敢肖想像李爷那样,得到原谅,在完事之后,我会向青玉楼主负荆请罪,接受他的任何处罚。”
铁手叶三十分地坦荡,如此的话,刘半仙刚才将他也归类作阿猫阿狗,似乎又有点不合适了。
然而这时候别人可不听他的解释了。
账房先生不再多言,只是退开。
叶三走到桌子前,用眼神逼退旁边的女人后,一把拉过椅子坐下。
“未请教两位?”
“尹秀。”
“刘半仙。”
叶三琢磨着这两个名字,只感觉未曾听说过。
其实他是听说过之前长白山的那些传说的,然而去了长白山的人十个死了九个,朝廷又压着关于二人的消息,因此别人便也无从听到这两个名字。
“是我见识浅薄了。”叶三说道。
“不是你见识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不出名呀。”
刘半仙啪嗒一下将扇子打开,“不过也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从今晚以后。”
“哦?”
叶三眼睛瞄着两人,“想要在玉楼出名,并不容易。”
“你错了,我们并不用靠着玉楼出名。”
尹秀将一口酒抿下,“说起来,我们来过这里,才是玉楼的荣耀。”
“好大的口气。”
说话的不是叶三,而是坐在尹秀身边的女人,她微笑着打量尹秀,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他。
“津门人以进过玉楼为一辈子的荣耀,然而你却要叫玉楼以你为荣耀,凭什么?”
“你想知道?”
尹秀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叫这女人不由轻哼一声,然后才红着脸点头道:“我很有兴趣知道,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又是这样相信你并不是在夸大或者吹嘘。”
“这种事,我从不吹嘘。”
说着尹秀看向叶三,“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任七来的。”
所有人都感觉来者不善。
叶三紧盯着他,“你要杀他还是保他?”
“杀他如何?保他又如何?”尹秀问道。
“很简单,杀他的话我们欢迎你加入,保他的话,你也得死。”
在场的众多武林中人已跃跃欲试。
不仅是因为尹秀来者不善,更是因为他之前落了他们的脸面,与这玉楼有名的花儿有说有笑。
当一个男人被一个出色的女人所青睐时,往往便要引来别的男人的嫉妒,即便那女人是一个风尘女子。
尹秀微笑道:“我不会杀他,他也不用我保,我来这只是因为要见他。”
“那为什么非得来玉楼?”
“因为我找不见他了。”
尹秀挠挠脸,“然而我又知道,你们这个盛会足以吸引他到来。”
事实上,尹秀没说的是,他们需要任七,是因为任七十分熟悉玉京。
有任七帮忙,这趟进入玉京的旅程将会轻松许多。
“如果我打算请你离开呢?”叶三冷冷问道。
他身后的武人也表现出同样的情绪。
在两个月前,半个武林围杀任七,结果折损了大半,就连北地枪圣白锈都身死他手,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武林大会。
尹秀这样说,无疑叫他成了众矢之的。
“你用什么兵器?”叶三问道。
尹秀举起一双手,“有这一对手在,什么都一样。”
“是吗?那我就不留手了。”
尹秀微笑,打量着他的铁护手,“不,这对手,你得留下。”
叶三面容冷峻,“我在家里排行第三,在津门武行中,我也排名第三。”
尹秀摇头,“这跟你的手会留在这里这件事,没干系。”
叶三神色认真:“干系大得很,因为我不能辱没北方武人的荣耀。”
“你代表不了北方武人,我赢了你,也不是打败了北方武术,只是打败你而已。”
话讲到这里,两人便已不用再多话。
女人轻轻挪出去一些,刘半仙也把椅子拉开,所有人都注视着两人。
叶三将桌上的碗筷,酒壶都扫到地上,将一对铁手放在桌上。
尹秀也同样,把一对手放在自己这边。
两人对视,叶三屏气凝神,只感觉这似乎是武术生涯中最艰难的一战,比以前的那些恶战还要凶险许多。
不知怎么的,他隐隐出了汗,感觉这对与皮肤贴合的铁护手似乎不是无坚不摧,也不是刀枪不入的,而是有许多的空隙,弱点。
在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以往那种战无不胜的气概与雄心。
【我会输……】
叶三的心头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随即,为了驱散这个念头,叶三出手了。
闪电划过桌面,叶三的手还放在桌上,然而那对铁护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放在了另一边。
叶三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然而额头与手心里的汗水又叫他实在愤怒不起来,也再生不出较量的勇气。
“我输了。”叶三喃喃道。
“你赢不了。”
尹秀并没有讥讽的意思,“然而没关系,胜败是兵家常事,输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住,没有人知道尹秀是怎么出手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这对铁护手取下,玉楼内同先前一样,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账房先生走了上来,轻声道:“尹爷,楼主请您上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