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自认是一个剑客啊。”
凌虚子洞察出来这一点,“任七,他要用剑客的方式来对付我们啊。”
“剑客的方式?”
真言道人摸着下巴,“什么是剑客的方式?”
“就是直来直往,不逃避也不耍花招,只在一分一寸之间决胜负啊。”
凌虚子眼睛射出寒芒,“一种自以为浪漫,实际上非常愚蠢,自大的方式。也只有任七这种自以为是的通感境大高手才做得出来。”
“他哪来的这种自信啊?”真言道人诧异道。
“他当然有。”
凌虚子微笑,“因为他是天猛星,天下第一的钦犯任七啊。”
似乎是听到两个“天上人”的谈话,任七抬头,望向那挡在仙都前边的云雾,脸上露出微笑。
尽管他还不知道敌人的形貌,数量,实力如何,然而任七的杀意已近乎化作实体了。
嗡!
就连那六柄天下快剑也感受到了任七充满信心的杀意,微微发出震鸣声。
冰火两仪骨一起飞来,朝任七喷涌能量。
任七这一次不再闪躲,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冲上前去。
见到这一幕,仙都里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不由发出笑声,就连冰火两仪骨也从嘴巴里发出连声桀桀的阴森冷笑。
他们都在笑任七自不量力。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随着任七的身影一起消失。
剑·二!
任七再次出现,双手剑上罡气奔涌,咆哮,如他的愤怒与决心一样,溢于言表。
随着他从两个头颅之间闪烁而过,两柄剑闪烁寒光,冰火两仪骨似乎都受到了惊吓,不由地震惊,叫喊起来。
然后便看到那两个头骨裂开,破碎。
火焰与霜雪,不停从头颅之中倾泻而出,落到地上,溅射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任七站在原地,由着那些星星点点
凌虚子瞪大了眼睛,手指一紧,不由将手心里的棋子捏碎。
“他破坏了冰火两仪骨!”
真言道人不由有些紧张,“那是我们祭炼了许久的法器,其中心血与艰辛……”
“都不重要了。”
凌虚子打住他,“现在最重要的只是成仙而已。”
真言道人听到这话,才醒悟过来,双眼里闪烁着战斗的决心。
“任七他直视宝剑锋利,难道我们的剑就不快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身上龙虎罡气氤氲,从指尖开始萦绕,升腾。
渐渐地,两人肩头各自生成意象。
凌虚子背后,孔雀开屏,发散七彩霞光。
真言道人的身边,则是一头白犀牛走出来,蔚为壮观。
两人各自捏剑诀,棋盘连着棋子一起变得活灵活现,散发云气。
任七抓着剑,只感觉危险还未解除,然而他又一时之间不知道那危险是从何而来。
就这这时,任七眉心狂跳,抬头看去。
只见在云层之中,星星点点的光芒从云的缝隙之中透出,闪烁。
那是……
剑!
一柄通体黑色的巨剑,好像楼宇一般朝着任七砸过来。
任七出剑,几乎是刚接触的瞬间,脚下便下去一大块,地面破碎,烟尘四起。
他刚奋力挡下这一剑,又有一柄白剑刺来,破开劲风,旋转着刺向任七。
任七再次抵挡,将白剑弹向另一边,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光是挡下这两剑,便已叫任七感觉虎口开裂,隐隐生疼。
意识到那是来自仙都的法术,或者说“剑法”,任七难免感到有些不屑。
仙都似乎也只剩下这点本领而已了。
他抬头,长达十几米,剑尖便有玉盘那么大的黑白两色长剑,尽悬空中。
剑尖的寒芒闪烁,刺着任七的眼睛。
“一剑光寒十九州……”
任七露出微笑,拔剑的瞬间,那几乎将整个天空占满的长剑,都从云端落下,天地之间下了一层黑白相间的暴雨。
乾坤戮魔剑!
凌虚子和真言道人手指尖各自亮起一团萤火,不停地往任七的方向戳出,牵引,那黑白二色长剑便随着他们的牵引,不断往任七的方向砸去。
原先还看得清剑的样式,模样。
到后来随着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他们眼里便只剩下一抹黑一抹白的影子,进而化作一缕缕的线条。
这不由叫真言道人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稳坐仙都的炼气士,而是一个在乡间工作的裁缝,纺织女。
蓦然间,他想起自己早已在记忆里模糊的母亲,她就是整日和那纺机连在一起的纺织女,日夜劳作,终于和那纺织机连在了一块。
想到这里,真言道人眼里有了笑意,像是小时候扯着那一团团丝线一样,起了玩耍的心思。
凌虚子则是专心致志,不管是玉霞,还是凌霄,都没在他平静如水的心里带起一丝涟漪。
他们只是过客,因果,苦行者,与他的仙途无关,虽有交错,然而没有影响,至少对凌虚子来说,毫无印象。
凌虚子再次加大法力,对着任七所在砸下。
剑雨落得比先前更猛,更加的迅速。
在两人的竭力攻击下,任七的身影已彻底被溅射起的烟尘所遮蔽,覆盖。
“他已经完蛋了。”
凌虚子收起剑诀,将注意力转回棋盘上。
“可我感觉他还未死。”真言道人有些担忧。
“他马上就死了。”
凌虚子只是看着棋盘上交错纵横的布局,从棋盘上黑白两龙之间的争锋,感受到其中的肃杀。
真言道人见他如此,便也将心思转到棋盘上来。
他的这位师兄,所做的判断和布局,从未出过差错,因为他是这样一个值得信任,叫人没有丝毫怀疑的人。
没有人能在乾坤戮魔剑之下存活,即便那个人是天下闻名,又屡次从危机之中逃脱的任七。
真言道人从棋盒里取出棋子,询问道:“轮到谁了?”
“到我了!”
一声怒喝,任七从二人头顶落下,一脚踩碎棋盘,黑白二色棋子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