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啊?”
刘放不理会他,只是继续讲道:“那金花郡主也是够惨的,本来下个月就要出嫁给沙丹王子了,没成想被任七这样的恶徒糟蹋了,如何不叫人感到可惜啊。
据说下人进去的时候,那金花公主是赤身裸体,身下还……”
“别说了。”
沈正海止住众人,脸色阴沉道:“他来了。”
赤面鬼李青耳朵最为灵光,眼神也是众人中最锐利的,好似鹰隼。
他几下赶到窗口前,往外边看去。
果然在漫天的风雪中,有一人穿桃红色棉袍,头戴着毡帽,往这里走来。
“我们要不要假扮一番?”他回头问道。
“唔?扮做什么?”
“员外少爷,家丁丫鬟?戏子花王?”贾升问道。
“你们说的都很好。”
沈正海微笑,“然而我们这里,没有女人,不是吗?”
“也是。”
于是众人作罢,各自站位置站好,或闭目养神,或攥住武器,只等着任七进来。
任七冒着风雪过来,将门推开,走过了庭院,然后才进到屋内。
一进屋内,贾升便立即问他。
“冷雨任七!你可记得我们陇西双鬼?”
任七没理他,只是淡然道:“没听说过。”
“他没听说过你们两个哦。”
刘放微笑,“我就不自取其辱了,想必大名鼎鼎的任七,肯定也未听说过我们漠北八大金刚吧?毕竟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上不得台面。”
任七这次干脆连回应都没有,只是挑了张椅子坐下。
贾升虽然恼怒,将手按到了刀上,然而也未出鞘。
因为其他人不出手,他便也没有做第一个挑战者的必要。
沈正海并不打算问任七知不知道自己,然而任七却是盯着他。
“沈大夫,别来无恙?”
沈正海瞪着任七,只是冷声道:“任统领,之前我去玉京的时候,可是你亲自领着我进宫内的。”
“那时候很好,不是吗?”
任七眯着眼睛,“我记得那天的太阳很暖和,寒冬腊月的,竟叫人手上都不觉得僵硬。”
“可那天我却很紧张。”
沈正海也同任七一块回忆着往昔。
“那还是我第一次进入大内禁宫,当大内高手找到我,把我带到玉京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毕竟我医治过许多的钦犯,就是白莲教也有不少人在我手里经过照料,所以我以为这是押我去玉京处死。”
“我照应了你。”任七说道。
“是,很好的照应。”
沈正海冷笑,“未进大内,你已先在我身上要了一万两银子,你说这是给你的封口费,以免那些大内高手因为我之前的事迹把我抓走,严刑逼供,这一万两,就当做保护我的费用,你会叫我平安无事从里头出来。”
“大内一向是这样的,只要有利用价值,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你没跟我说,实际上你们找我,只是要我给皇后看病。”
任七只是微笑,“伸手要钱,是我们的习惯,改不了。”
“那不是要钱,要钱得别人肯给你,你那是直接伸到口袋里抢。”
“但你那次也得了不少的赏钱,不是吗?而且后来我也遭了报应。”
“什么报应?”沈正海好奇道。
“后来我被大内追杀,一路往南逃,身受重伤的时候想着找你医治,但因为这件事我又心有愧疚,所以到你家门前便走了。”
“你也会心有愧疚?”
沈正海脸色越发地不悦,“我看你是因为看到我门口聚集了刀手,所以才放弃的吧。”
任七并不开口,只是用笑容默认。
顿了顿,他突然说道:“来吧,我还得赶路。”
任七起身,屋内的人一下也条件反射,跟着他或站起,或握紧武器。
“任七,我会什么都告诉你的,因为我要叫你死的明白。”
“没有这个必要。”
任七拔剑,环视屋子里的人,点了点,一共是十三人。
“你在数什么?”
青面鬼贾升只感觉到一阵不舒服,好像自己是货架上的物品,抑或者鸡笼里待宰的鸡,任由屠夫点货,清点数量。
“没什么,我怕等下没杀完,漏了一两个,反而叫他们整日的担惊受怕,惴惴不安,这就不好了。”
任七将手里的那柄紫色长剑转了转。
这是天下六柄快剑中的一柄。
其实说起来,每一柄剑的功用和剑招,都有明显的差异,正如杀一头牛,既需要开膛放血的尖刀,也需要将肚子划开的长刀,斩骨的重刀,剔骨的细刀。
任七深吸一口气,吐出一阵白气。
白气未消散时,他的剑已向前刺出。
青面鬼贾升早已防备着他,警戒着任七的这一剑。
刚要出手,却有人比他更快出击,是刚才还云淡风轻,同人聊天讲故事的渴血金刚刘放。
刘放练的是内家横练功夫,几乎是已练到周身通达,是玄关九重大宗师里最叫人忌惮的一位。
因为他不仅刀枪不入,也力大无穷,是个破坏力十分强大,然而防御也同样叫人绝望的人。
因此他一出手,别人虽不觉得他一人便能打败任七,然而也已觉得任七应该要吃些苦头了。
即便他的剑再快,再利,劈在石头上也是不顶用的。
呲!
一剑!
渴血金刚刘放圆滚滚的大脑袋,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青面鬼贾升眼角欲呲,他分明看见这一剑慢的离谱,简直像是武馆里的师傅在演练,展示动作。
刘放也已聚精会神,来抵挡这一剑。
咽喉是最柔软,然而正因为是人体的罩门,要害,所以这也是横练功夫里被练的最勤快的一门,就是街头卖艺的人都可以用脖子顶着钢枪了,更别说刘放这样的大宗师。
然而任七真的只是像随手削去一块竹子那样,一剑将刘放的脑袋斩下。
屋内顿时只剩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