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咧嘴微笑,眼里却是有森冷寒意。
要不是因为林婆把那不知什么种类的蛊虫,种到了他的体内,以此作威胁。
尹秀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尊老爱幼,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掌把这老太婆和那老头拍死。
然而眼下他确实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先不说还有叶天问这个强者在这里压阵,光是那蛊虫要是被引动了,会有怎样的结果他还未可知。
要是跟千佛寺里那些和尚一样,那可就破相了。
于是尹秀压下怒火,走上前去,将手指咬破。
犀照!
随着尹秀将一滴血甩出去,四周原本真实存在的景色泛起涟漪,好像谁往水面上投入一片叶子。
涟漪泛滥,叫白孔雀又开始担心之前那些五颜六色的线条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种异象只有他们这种修行过的人才看得到,别的人只是微微感到气压产生了变化。
原本下雨前的低压,变成了晴空高照的舒爽感,不一会儿后,他们甚至连这种感觉都体会不到了。
忽然有一人抬头,指着山的另一边大叫起来。
“导管!导管!”
“什么导管?”
尹秀只觉得奇怪,往那苗人所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那边的山林之中,一座高楼在林叶之间若隐若现,露出一角。
“原来是道观啊。”
尹秀并无其他人的兴奋感,只是将手收了回来。
这时候即便他想靠着处理手指上的伤口来转移注意力,,那强悍的恢复能力也叫他手指上的损伤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如何?”
尹秀没好气地冲林婆问道:“那个是玉峰观吗?”
“应该是吧。”
林婆望着那远处的楼宇,只是神情专注,没来得及回复尹秀的问话。
毕竟他们为了来这里,已付出了许多的艰辛,也为此冒了极大的风险。
在她看来,那可不仅仅是楼宇的一角,而是苗人复兴的火光。
众人望着那楼宇,好像深山的住民看见了圣山一样,几乎要跪下来参拜它。
直到云雾缭绕,又将玉峰观盖住,他们才平复了心中的激动。
在来之前,他们中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和任务。
然而在踏入玉峰山后,似乎不用谁来说明,所有人在看到那道观的时候,都已在那一瞬间觉醒了自己的意识,察觉到了使命与任务。
大概也是因为那道观看起来实在神圣,以至于众人即便不信道,也难免生出敬畏与敬仰来。
玉峰观?
尹秀之前倒是听说过交趾一带有不少的道观。
因为许多的修士都在南疆寻仙访名山,使得交趾几乎成了同秦岭终南一样,叫修士们蜂拥而至的胜地。
至于这里的道士是哪一派的,是同茅山派一样重视符咒和法器,还是跟别的门派,道统一样追求羽化而登仙,尹秀却是一无所知了。
就是问别人大概也不管用。
因为他们都是听说玉峰观中出了丹药和经书,能够得道飞升,才汇聚于此的,简直好像一批闻到了血腥味的狼。
但不管怎么样,尹秀目前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真要被那林婆逼到得跟道统里的其他道士自相残杀的话,他便也不管什么蛊虫,降头了,一并把这老蛊婆和别的混蛋一起杀掉就是了。
“教主,那玉峰观就在前头了。”青木伯躬身禀告。
“好!”
叶天问踌躇满志,“终于到我们出头的好时候了,所有人听令,往那一头出发,明日太阳落山前,到达玉峰观门前!”
“月出西山,唯我高洁,苍天护佑,神君注视,明月神教,神功护体,教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大声呼喝,声音响彻山林。
“他倒是也不傻。”
尹秀抱着手冷漠道:“望山跑死马,我以为他要说今天就到那里呢。”
白凤凰刚才伏倒在地,这时候刚站起来,擦了擦膝盖上的土。
“你乱说什么?教主英明神武,怎么会跟傻扯上关系?”
“是是是,千秋万世,神功无敌啊。”
尹秀打了个哈欠,还在因刚才被林婆威胁的事情而咽不下气,胸口郁闷。
白凤凰只感觉其中或许有什么密辛,要不然尹秀这样的人不至于这样的阴沉。
然而她又知道问不出来,于是只能说道:“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我帮你排解一下?”
“排解?”
尹秀看了她一眼,“我只怕到时候要多一个人郁闷了啊。”
“为什么?”白孔雀不解。
然而尹秀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往前,跟着众人又行动起来。
……
轰!
皇者重罗将一块近乎万斤的山石击打的支离破碎,怒气简直要将周围燃烧。
“秃驴,你不是说以我的修为,天下间能与我抗衡的不超过三个吗?可如今我已遇到了两个高手!”
在帷幕的背后,隔着纱帘,有一个影子若隐若现。
听到皇者重罗带着熊熊火气的质问,那影子只是说道:“你输这两个人,既合理,也不合理,出乎意料。
其中一位是九州朝廷的大国师,他有九州气运护身,又有北天断魔剑在手,一剑可断山平海,斩尽天下蛟龙。
任你已修为通天,然而蜉蝣岂可撼大树?你怎么可能以这副身躯对抗九州的磅礴气运?
你输了,这很合理,然而下一次,那大国师便再没有这样通天的力量了,九州气运他只可调动一次,并不是归他所有的呀。”
皇者重罗听到这话,不由地声音缓和了一些,“你是说,下次,他不会这样强悍无可匹敌了?”
“没错,只是天时地利人和而已,叫那大国师在你面前逞了一把威能,再无下次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者重罗声音低沉。
“只不过你在千佛寺那次退走,实在叫我看不明白。”
帷幕里的那个声音似乎颇为疑惑。
“照你所说的,驱魔马家的天师马玲珑在千佛寺现身,可是我调查过了,马玲珑早已与世长辞,魂归道山了,不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
皇者重罗竟是比之前还要生气,叫脚下土地龟裂开来,也叫群山发出回响。
“她不会这样轻易死掉的,那个女人,她的面容,神态,即便已隔了近百年,我仍然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