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赌注(1 / 2)

雾都道士 少年S 5768 字 1个月前

“我就说了,他们绝对不止两个人,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王小福躺在地上,鲜血徐徐从腹部流出。

夏毅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因为他也同样身受重伤。

而同为媒介的那个扎着马尾辫,穿黑布鞋的女孩,已经死了。

这一切在他们看来,全都是眼前这个被尹秀称作“影武者”的怪物造成的。

它像是披着铠甲的幽灵,没有痛感,不会为别的因素所干扰,甚至也不觉得疲劳。

加上那防御力强大,似乎完全没有缝隙的盔甲,使影武者成为一个麻烦的角色。

只要它动起来,就好像是有无形的手操控它,叫它变作屠刀,一个接一个地收取无辜者的性命。

然而说起来,夏毅等人并不无辜,因为他们是尹秀的敌人,也是被尹秀所追击的人。

尹秀并没有选择留下来帮助罗维,而是直接来找夏毅他们。

他从高处跃下,一落地,靴子便踩在那女孩的血里。

“结束了。”

尹秀走向夏毅,“不管你之前有怎样的打算和计划,到了这时候,一切已经化作泡影了。”

“你是说,结束了?”

夏毅将这句话呢喃着重复一遍,嘴上没别的表示,然而神情已出卖了他。

尹秀说的是真的,在他进入这个社区,击败了昆仑力士之后,除了师尊,已经没人能阻止他了。

“告诉我,崂山道士在哪里?”

尹秀不跟夏毅交流,而是先把王小福提了起来。

这个在洋行上班的职员这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一只眼睛微眯,瞪着尹秀。

“不知道。”

王小福咬牙切齿,“即便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我不会出卖师尊。”

“他给了你什么?”

尹秀倒是有些好奇了,“他许诺等自己成仙了,得道的时候会带着你们一起飞升?还是别的,比如长生不老?”

“你当我是什么人?”

王小福似乎是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那种缺钱,或者被什么条件诱惑一下就会对别人俯首称臣,甚至甘愿为此去死的人吗?

那你真是有些小瞧我了。”

“原来你不是啊。”

尹秀也笑了起来,又把他轻轻放回地上,“如此的话,我倒是得高看你一眼。”

说完他不再理王小福,而是去找所有人的核心,众弟子里的首领,夏毅。

“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夏毅冷笑道。

“你以为贾晶晶便什么都告诉我了?”

尹秀的笑容更冷,“她跟你们一样,以为自杀,死了,连上刑的机会都不给我,便什么都不会暴露了。

但我有的是办法,就算你们死了,我也照样有办法知道,而且可能比你们知道的更多。”

夏毅皱眉,一下想起了什么,脊背上竖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会拘魂夺魄?”

“跟那个差不多,或者说更简单一点。”

尹秀强调道:“这是真实存在的手法,绝不是什么故弄玄虚,你知道,眼下我已不用跟你们耍花样了。”

“可是,”夏毅顿了顿,“即便如此,我们也什么都不会讲。”

“我都说了,你讲不讲无所谓的,我只是要你们知道,即便是自杀,你们也必将会把隐藏的秘密向我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

这是一种深层次的绝望,就如尹秀所说的那样,就连死亡都无法保守秘密的时候,之前的一切努力,不管是逃跑还是抵抗都白费了。

于是夏毅无奈笑笑,终于认真道:“你一直在找一个接近师尊的机会,我也感觉得到,其实师尊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找到你。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仇怨吗?”

“无冤无仇。”

尹秀摊手,“只是一些想法上的不同而已。”

“只是想法上的不同,便要因此杀的血流成河?”夏毅有些不敢相信。

“没办法。”

尹秀也有些无奈,“利益上的冲突往往是最不要紧的,不妥谈到妥,即便是杀父仇人也可以握手言和。

然而想法和路线上的不同,便是死路了,两个人在悬崖边上通行,互相挡住了对方,便只有一个人能通过,另一个人得掉下去,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和路线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知道师尊的想法。”

夏毅目光闪动,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小时候,我当然未到过别的地方,因为我一出生就是在这里,在这高潭市里行动。

于我而言,高潭就是全世界,这简直像是坐在井底的青蛙会说出来的话,对吧?然而这就是事实。

真正叫我那奇怪,愚昧心态发生变化的,是我十八岁那年去西部,那是师尊给了我一个任务,因此我第一次走出了高潭。

在西部,我见到了许多脖子晒得通红的农民,他们跟高潭这些不事劳作的吸血鬼不同,他们更加的朴实,也更辛苦。

再往西一点,我见到了许多修铁路的人,那些人是我们的同胞,来自九州的五湖四海。

同乡跟他们说金山有挖不完的金子,这些人便打破了脑袋也要挤上船,抛下所有,从东亚飘泊到美洲来。

上了岸的那一刻,什么都还未做,他们就得先背一笔几年不吃不喝都还不完的债,这是他们同乡带他们来时的【交通费】。

铁路上的工人,一天两角工钱,从太阳升起干到太阳下山,要把铁路从北美洲的一端修到另一端去,叫大西洋和太平洋在某种程度上互相连接。

这当然是伟大的成就了,这项工程以后在人类的历史上也赫赫有名,即便天上掉下什么东西叫所有的人类都灭绝,那铁路也会一直以某种形式存在下去几百年或者更久的时间,就像是古罗马时代的道路一样。

然而对于我们的同乡来说,他们得到什么了?几十万的华工,连名字都不会留下,即便铁路建成通车了,他们也不会受邀参加典礼,甚至以后也没机会坐火车在那铁道上通行一回。

就连那些鬼佬都说了,每一根枕木底下都有我们同胞的魂魄。

我当时感觉很痛苦,迷茫,回来之后我问师尊,我应该为那些华工做些什么?怎样帮助他们?

师尊跟我说,我应该关心的不是那些华工,或者说不能仅仅是几十万人,真正该叫我挂在心上的,是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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