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尹秀已再三要求,并给了一笔在外面住酒店的钱,但方隐仍没有死心。
或者说因为已习惯了追踪那看起来虚无缥缈的希望,所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主动性都极强。
就算尹秀说了好几遍“不行”,“不可以”。
在尹秀离开住所后,方隐还是用一根发钗打开了他的家门。
经过上一次跟铁心宗一战,这本就老旧的房子彻底成了蜂窝煤,墙上颜色明显不同的墙漆,全部换新的家具,已证明了那场战斗的惨烈。
尹秀是想过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后来还是放弃了。
一是频繁更换住处很麻烦,即便房东太太再好人,尹秀也没那样的精力。
二是反正那些仇家要真找上门来,也不会费什么劲,尹秀似乎住在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所以也无谓换个地方住了。
换来换去,还不方便仇家们来送死呢。
方隐入门后,并不着急在房子里观察,走动。
因为她也并不是抱着刺探,侦查的目的走入房内的。
方隐来此的目的很简单,甚至也不是为了更加了解尹秀,而只是想闻闻他的味道。
这一次地底下的行动,尹秀拒绝了她的随行,理由是不安全。
那她去了不安全,马小玉去了便能安全?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气。”方隐百思不得其解。
在浴室里用尹秀的毛巾洗完澡后,她一丝不挂走了出来。
任几滴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背部从脚后跟垂下,方隐爬上尹秀的床榻。
“这张床,对一个人来说太大了,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话,却是刚刚好。”
她抱着那从买来就未曾洗过,也不晒太阳,脏了会被直接丢掉的床单,惬意地侧躺着。
方隐双腿夹着它,将头埋进被单之中,贪婪地吮吸着其中的一切味道。
棉絮,水汽,隐隐约约的霉味,烧酒的味道,还有那淡淡的汗味。
这些都来自,并属于尹秀,是专属于他个人的符号。
这些符号,别的人那里没有,即使有那么一点相似,也是全然不相同的级别。
年轻,帅气,健壮,带着一些幽默,但又时常冰冷地像一把刀子,叫人不敢触碰。
方隐游离的手指,泛出光亮的指尖,紧促的呼吸与红润的皮肤,都在反应出尹秀对她的致命吸引力。
“啊,尹秀~”
方隐呢喃着,又将整张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准备迎接即将袭来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机敏的嗅觉里,出现了一丝女人的气味。
那是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媚俗,但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吸引力,像是幽谷里悄悄盛开的兰花,只要凑近一闻,便会被
方隐明显感觉到了不妥,正要抬头时,头皮上却传来了一阵剧痛。
马小玉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她重重丢到了地板上。
“你在发什么疯!”
方隐一声怒喝,起身就要扑向穿着风衣长靴,脸上满是冷意的马小玉。
可她刚一起身,马小玉又是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
方隐吐出一口酸水,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只是躺在那里倒吸着凉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过来,视线往上移去。
沿着那精致的马丁靴往上看,是雪白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的长腿,然后是贴身的裙子,再然后。
“黑色,这样性感,可不是一个道姑该穿的。”方隐冷笑道。
回应她的是马小玉踩下来的靴子,重重踏在方隐的脸上,把她的视线掰向地板,丝毫不得动弹。
“妈的,就是做游戏的时候,也没有人这样对付过我。”方隐抗议道。
“是吗?那现在就有了。”
马小玉的脚上又加重了几分力气,直到方隐的下巴传来隐隐约约,叫人发酸的声响。
方隐惊恐地连连摆手,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嘟囔声,似乎是在求饶。
直到这时候,马小玉好像才终于消解了火气,将靴子稍微往上抬了抬,叫方隐不至于下巴脱臼。
“到底有什么事?”方隐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