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愈发安心,但仍有疑虑:“若曹操麾下鼓噪,令其生出欲心,朕又该如何是好?”
董承微笑未止,他双目幽幽,沉声道:“陛下切莫忧虑,臣已与司空张喜谋划,趁着兖州之乱。为陛下谋得军中之权。”
刘协心下一惊,眼中浮现几分疑虑:“……朕纵然对曹操有疑心,却也不愿至吕布手中。”
“陛下放心。”
董承压低声音:“……与吕布无关,臣等乃是想谋划那张燕。”
言罢,董承起身告退,留下刘协独自沉思。
在这平静的夜幕之下,权谋的阴云却在暗潮汹涌之中升腾。
不止董承连夜入宫与刘协相见,张喜的司空府上,亦是烛火通明,他屏退众人,独与府上门客商谈。
“司空此番相召,必然是有所图谋。”
年老的门客声音沙哑粗粝,却带着难以拒绝的诱惑。
张喜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抹冷色:“正是如此,我欲借兖州之乱……助董承更进一步。”
门客微微一笑:“我有一计,或许可助司空达成此愿。”
张喜双目一亮,他知道,权势之争,绝非轻易可得,必须借助外力,方能一举成功。
“直言便是。”
张喜抿嘴一笑,微微俯身,眼神中满是期待。
门客缓缓道:“陛下所念,唯兵权而已,如今可取兵权,独可自种伯衡身上入手。”
“种伯衡此人,爱惜羽毛,亦易为名声所累。在下还记得,初次为司空献计,便是欲以《孝经》之语污陷其名……”
“虽未能行,却也佐证在下所言,并非虚谬。”
“出长安时,董承已从司空之语,断其一军之臂,如今与他尚有联系的,唯有张燕之兵。”
“张燕既为黄巾,属张牛角一脉,那种伯衡用得,司空自然也用得。”
门客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司空只需借花献佛,将张燕之兵,全数交由董承,他自然能得陛下信重,只是……陛下若是掌了张燕之兵……”
“一旦皇权稳固,曹操必将有所警觉,而司空,则可以顺势而动,搅动局势。”
“或是择刘协,或是依靠曹操,只需斩除其中一人的疑虑,便可踩着董承,依势而上。”
张喜目光闪烁,他深知,此计虽然高明,却是暗藏险恶。然而,权势的引诱让他不禁为之动心。
“此事绝非易事。”
张喜深吸一口气,脸上却渐渐泛起决然之色。
门客嘿然一笑,嗓音因为兴奋显得愈加粗粝难听,仿佛指甲与玻璃刮擦之声。
“唯有不择手段,方能在纷乱的世局中立于不败之地。”
“……天下不乱,又怎能显出我等谋士的手段?”
门客略略对着张喜拱手,权做行礼,也不看张喜对他的言语是何种反应,便转身退下。
张喜留在原地,双目闪烁不定。
他内心的权欲与野心,在这个夜晚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有些事,当初袁隗做得,他未必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