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钱谦的迟疑，万靖皇帝没有回话，反而面向堂中王公百官，拂袖询问。

“满堂诸公，朕的试炼，接的人，完不成，尔等如何说？”

虽不知数鼎到底多重，六件就能称万古，但百官却没一人疑问这事，都是怒面钱谦，只确定他是妄臣。

“做不到，只有一路，诛九族！”

“朕不以言语罪人…说混账话，又不是造反…诛九族就算了，牵连无辜！”万靖皇帝摇头，微微沉吟，没有同意百官诛九族之言。

听到万靖皇帝如此宽宏大量的话，旁人惊讶，暗暗夸赞圣明。

而钱谦也顿时松了口气，他赌对了，诛九族是不会的，惊天动地的名声，他已到手。

光是想象，钱谦就露出了笑容，只是不等他继续笑，万靖皇帝就口中平静温和的说出了轻轻的要求。

“但不诛九族，不代表不可以杀人，我们可约定！接了试练，完不成，凌迟！此不为罪，乃君子之约！”

放下了心，再听凌迟，开心的钱谦还是不免抱着庆幸。

“皇上，是不是先测测八字，也许三位公主与臣的弟子八字犯冲？这凌迟的约定岂不直接作废…”

“朕不反驳…也当你答应了！”看着钱谦因为他的言辞，前刻大喜，后刻大悲，止住了笑容，万靖皇帝才平静微笑。“钱爱卿，韩净的八字！”

“臣想想…戊辰、壬戌、丁丑、丁未！”

听到八字，万靖皇帝不置可否，面向了春禧殿中所有的僧道来客。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诸位国师，几位应该都知朕家女子的八字！请各位此地测一测，他们是否八字犯冲！”

求娶三公主的事项，被万靖皇帝化作六礼试炼。

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好像被三下五除二就解了决，消弭无形。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风波暂时的平静，背后还在更为猛烈的持续酝酿。

若是此事不解决，压抑着的平静，释放出来，绝对比先前还要猛烈。

虽万靖皇帝金口玉言不诛九族，但触之者，能活，也没人相信。

甚至只是议论这事，都可能惹人不快，不被此事牵连，也会被其他罪名拖累致死。

不过心情再复杂，也没人这时找不痛快，春禧殿因为万靖皇帝允了纳采，作了试炼，蓦然转为喜庆。

人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深深的感叹，今天好在喜庆大典。

不然光是倾听一番言语，都定会有一个不顺眼，就被牵连的隐忧。

此事，殿中无人能置之度外。

旁人喜庆，此时殿中，不喜庆的，只有那被余波波及的人，春禧殿人人都关注的堂中坐着的僧道。

四大国师当首，偏远的座位，还有二道一僧，这些人都心中骂娘。

测八字的圣命，不用多想，四大国师就直接摇头。

“启禀至尊大皇帝，我等外僧，不识内地八字，测…着实不会！”

高原大国师，硬着头皮带着其余三边地大国师起身，同时想着，以后测八字的事项，要退避三千里。

微微点头，人家光明正大的理由，万靖皇帝也无办法强求，只能微微点头示意四大国师坐下，看向了其他人。

测八字，四大国师能拒绝，其他国师想要找理由，那是绝无，测八字这事他们人人门清，名声都是甚广。

大略殿中央左后半，三品官坐的地方，太常寺卿陪坐的地方，两道一僧三内地国师，微笑见人。

那两道，一是白羊胡须，面容方正，面对上命，也眼睛严肃的七八十的老道。

老道着青色正道袍，披紫色大贤霞帔，绣道真二字，此时出尘忘我，好似不知世间情事。

另一道乃是一中年，留着略显粗犷的黑须，扎着道稽，四五十的中年道士。

着红色花道袍，前后有阴阳八卦，披紫色大贤霞帔，绣道正。

对着上命，此时神情徨急，面容忐忑卑微，好像神思无属，出不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