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你受苦,看你囚服上血迹斑斑,真是让学生难受!”好用用力的憋住想要打出来的哈欠,眼泪自然而出。
“廉贞!”钱谦唤过一声,却不知如何说。
眼下场景,钱谦一看就知,韩净比他惨的太多。他至少身穿囚服,韩净则就穿个裤衩,连鞋子都没。
身上除去脸,其他的地方都是血迹,伤口前后粗看大小就不下一百。
这般一对比,钱谦当然无话可说,他想起他受刑时的叫唤,又想到韩净受刑时好像没有声响发出,他就脸红又感叹。
没想到廉贞这么硬!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竟然能忍住比老夫还狠的大刑不叫唤!
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也不怪太子愿意保他…
眼看钱谦无言,韩净也觉无话可说,他和钱谦本就不是那种恩比天高的师徒,这时好像连互道安慰都显多余。
毕竟他们虽然没撕破脸,但却情分早已用尽,此时只有性命与利益相关,抛去这个,再见面两人恐怕连道一声认识都难。
“恩师,学生还是嘱托你一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死,而且注定富贵一生!所以受不住时不要犹豫,直接咬舌头,这样你就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说的好听,真到那一步,哪有那般容易,换你试试?
钱谦很想这么说,但看着韩净比他受伤太多的身体,他无言以对。
他知道如果换韩净,肯定做得比他好,有可能连叫唤都不会,更别说咬舌头。
“老夫知道!”钱谦轻声答应,他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
两人说话的功夫,司狱也让衙役给韩净和钱谦上刑具。
平常罪犯也就镣铐,但应韩净的要求,他们出场的方式却不一样。
身上扛着枷锁,被锁住的双手上又加着一道扭手,脚脖子上还有镣铐,比十恶不赦的死刑犯还多有一道扭手。
待到卯正,天光渐明,红霞浮现在东方。
吃完小米粥的陈奇卫悠然的步上刑部公堂,坐在公案桌后,捧着茶盏,正视公堂门外,他顿时精神一震。
黑压压的一片人,有老头,中青年,孩童,各个年龄段都有,人数已挤满刑部公堂的前院,真让他感觉是万民在围观。
这么多人,看他审案,几乎是身孚万民众望,本来应该没什么,但现在陈奇卫觉得他需要有些什么。
为个大学士与武忠,老夫自污名声,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值?
既然有这么多百姓围观,如果老夫干脆真戏真做,直接把韩净和钱谦打到招认!四万两黄金加舞弊大案,就算没太子,也可能混个大学士…
那老夫为何还要太子帮忙?
心中只是稍微一想,陈奇卫就情不自禁觉得他是否决定有错。
或者说,这三天,打到他们招认!那老夫就不按太子的安排来!
如果他们硬气,不招认,那就确实没办法,还是按照计划来!
打招认,直接升官;不招认,过后升官!前后好像都是坦途!
捏着官袍的领子,左右摆正,又伸手撸直胡须,陈奇卫端坐在公案后。
啪——
“来人,提嫌犯钱谦和韩净!”怕打惊堂木,陈奇卫格外得意,事不到临头,他还未发现现在他境况这般好。
反正不管真做还是假做,这前戏都必须是真的!唯一的顾及就是别把两人打死就成!也就这点最难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