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王管家和衙役早已各走各的。
天字牢房五号,坐北朝南,北面通风口。
哪怕今天月暗星明,韩净也能看到对面影影绰绰的竹影与山形。
假山配竹子,翰林院好风采!
这和竹石真是绝配!
站在凳子上观瞧,目不转睛的韩净心中大快。
万事俱备,只欠他这股东风。
下的地来,韩净也不要碗,直接手提药罐,大口牛饮。
药汤再苦口,韩净也就用去两三气的功夫就已喝完,没剩一丝残余。
喝的猛烈,汤药见效也快,很快的韩净就头昏脑胀,浑身酸软,精神也酥烂散漫。
啪——
重重的把药罐砸在地上,也不管这噪声有未惊扰他人,韩净直接站起身,目视牢房门口。
“来人!”韩净大声呼叫,丝毫不在乎其他牢房的囚犯是否被打扰。
再一次被吵醒,值班的内守衙役想杀人的心都有,但上官的嘱托,还是让他提着灯笼,陪笑着出现在牢房门口。
“韩大人,您又有何事?”
“本官要上刑!”韩净说的轻描淡写。
“大人你要上刑?”内守衙役顿时一脸茫然的询问,他根本听不懂韩净的意思。
何止是他,就连周围几间牢房中的囚犯们都没听懂。
这谁?上刑?上什么刑?
难道是看我们这些中的谁不爽利,有些手痒,想要亲自上刑动手打一顿?过过手瘾?
看他吆五喝六的,定是有着背景的…
一时间,周围的囚犯,甭管他曾经或现下是不是有着惊天背景,这时都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生怕被打,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不怕死的愣头青在这个天牢中可没有,那些早就死的透透的。
“大人,这真不符合规矩…”内守衙役苦着脸,这时他已回过味,只会连连诉苦。“咱们这里可不是普通牢房,尤其这一片,秋决一直死不成,就是因为都是有大背景的…”
“你在说些什么?”打断内守衙役的话,韩净开始脱起外衣,神情很不耐烦。“不要磨蹭,快去找根干净的鞭子,卯时之前,本官要遍体鳞伤!”
韩净这般话,虽让人发懵,也让人听得懂。
衙役与囚犯这是都已反应过来,都道韩净失心疯,不是手痒是皮痒,竟然要遍体鳞伤。
此时囚犯们哪怕是死刑犯遇到这种疯子,也不敢再言语,生怕被盯上,韩净对他自己都能这么狠,那陌生人那会怎么做他们都不用想。
“大人,您这说笑真不对场合,在我们这里说这话,我会当真的!”衙役哭丧着脸,上官交代他的是照顾好韩净,可没说好好照顾,让他打韩净,他宁死也不敢。
“别废话!耽搁本官的大事,你上官再上面也扛不住!”韩净冷声挥手。
“是!”这般少见的威胁,内守衙役吃不住,更何况他还已收韩净的买命钱,此时只能苦脸答应。
“顺便找个人去本官恩师那里,照此办理!”待衙役要走时,知道钱谦不会主动求打的韩净又吩咐起来。
内守去的极慢,回来的却极快,不片刻,他就带着个小衙役重新步入天字五号牢房。
“大人,交办的差事小的已安排好,师对师,徒对徒!给您上刑这件事,由小的徒弟来!”内守衙役有些庆幸,有人为他接锅。“伺候您恩师,由小的这当师父的来!”
“随便,赶紧办差,现在离天明已不远!”嘴上好似不在意,韩净实际则是极为急切。
“是!”答应一声,内守衙役拍着他徒弟的肩膀退出牢房,往对面走去。
“大人,小的要怎么办?”小衙役拿着鞭子轻声询问,这种犯人主动求刑的事从没遇到过,初次做,他比他师父的表现还要差很多。
“记住三点,根骨脸不能伤,其他的你就尽情发挥,怎么惨,怎么来!”韩净光着膀子,脱掉鞋袜,卷起裤腿,背对小衙役,面朝牢房北壁。
“大人,您是说除这三个要点,其他的让小的随便打?”小衙役还是不敢置信,探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