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爱卿尽是翰林官，饱学之士，对问要有礼有节，可不要骂街，染了这天下公堂！”

乾清宫。

一声轻柔不含怒气的话语，打断针锋相对的二人，也让乾清宫内寂静无声，万靖皇帝微笑着上下看一眼韩净。

“嗻！”韩净与申公浩怒盯对方一眼，齐齐转头。

“韩爱卿，你和朕说规矩，非升即死，朕同意！”

万靖皇帝微笑点头，不等韩净心里欢喜求官已成，他又伸手抚摸宝座。

“那朕也和你说一个规矩，好让你死的也心服口服！”万靖皇帝笑看韩净。“剽窃文章是小罪，大的说不过革职…但在朕的面前说撒谎，那可是欺君！你要考虑清楚！”

万靖皇帝虽然语重心长，韩净却毫无侥幸的想法，正因为他是剽窃的，所以才恨剽窃的，绝不会妥协。

他本就对不起编书的大贤，如果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低头，他看不起他自己。

怎么着，不就是求个官？如何这般快就给我上眼药…规矩还要和我说一遍…这是搞区别对待…

独有他自己被提醒，韩净不仅不感激，反而感觉他被万靖皇帝单独针对。

“皇上，您这话应该对掌院说！”韩净伸手一指。

“他是你上官，比你懂规矩，自然知道这个后果！”万靖皇帝微笑的看着韩净。“朕且问你，你可有剽窃你上官的朱华百家姓？”

“绝对没有！”韩净回答的掷地有声，问他有没有剽窃他会心虚，至于换一个说法他可不会心虚。

点点头，万靖皇帝脸上的微笑一成不变。

“申公浩，朕且问你，韩净真的是剽窃你的朱华百家姓？”万靖皇帝又转头看向申公浩。

“这是当然！”申公浩义正言辞也义愤填膺。

怎么看，两人好像都信心十足…

是好是赖让朕都看不出来，哪一个更心虚…

眼中闪过疑惑，万靖皇帝徐徐的走到宝座前坐下。

“那这就一切好说，你们要怎么个章程，辨别真伪？”万靖皇帝虽不想管这事，但事到临头，他也无可奈何。

但这次怎么说是个官司，不再是讲诗词，万靖皇帝的心态很平和。

“臣要韩净背一遍朱华百家姓！”申公浩连忙解答。

“慢着，掌院，这应该是学生先的！”韩净连忙阻止。“您是原告，您要把您作的百家姓先背给学生听一遍吧！若您改的文字，学生怎能背的一样？”

韩净冷眼看着申公浩，他剽窃百家姓的时候可是改过字的，以己度人，他相信申公浩也会改字。

“好！”申公浩考虑后也不拒绝，直接张口，冷冷的看着韩净。“那本官背一遍！赵钱孙李…”

朗朗的背诵声，流畅自然。

听在耳朵中，乾清宫内的人神色各异。

万靖皇帝听过完整版，虽然没记得太多，这时也已经内心点头，申公浩背的与他记忆的分毫不差。

太子朱英正也是点头，看申公浩的架势，他不得不感叹，申公浩看上去才是百家姓的作者。

人到中老年的他，比少年韩净看上去稳重成熟太多，也实在太多。

大臣们这时都事不关己，完全看热闹的心态，偶有两个也是利益牵扯才稍稍留心。

至于韩净，则是认真的倾听，并与记忆作对比。

…

“…第五言福，百家姓终！”申公浩双手一背，住口收声。

真真是，比我还无耻，我剽窃还有改一个字！

这申公浩则是完全的一字不改…

心里鄙夷，韩净有些疑问疑问，嘴上也有疑问。

没改文字，那他为何还有这般决心？

“朱华百家姓，您竟一字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