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卢昇的额头滑落，刚流淌至脸颊便凭空消失，继而他的整个身躯灵气流转，瞬间水渍消散清爽如初。

“张兄，你说这是否就是灵气存在的意义？”

卢昇此话像是在问张仲坚，又像是再问自己。

这个问题过于哲理，张仲坚也不知道答案，思索之后回答道：

“既然郎君不知，张某亦不知道。然世间素闻仙人救世，妖孽乱世，此二者皆体含灵气，行事却截然不同。”

“私以为灵气之用无关其本身意义，在于用者之心。”

卢昇诧异的看向张仲坚，没想到他的领悟居然这么深刻。

接着，卢昇又看向了山下，奔腾在雨中欢呼雀跃的人们，嘴角微笑更甚。

“是啊！一切都是本心。”

这场久旱甘露不停不息的一直下了三天。

雨后初晴之日。

卢昇带着张仲坚漫步于各个村庄之间，沿路而来光秃秃的树干，更是映衬了之前的灾情之重。

然而，越是行进卢昇的眉头却皱得越深，因为他发现横躺于路边的的灾民根本没有丝毫减少。

这时，一名老妇人迎面而来，缓缓的走到路边，自行找了块石头坐下。

卢昇看他的精神面貌不像是饿了许多天的灾民，但她却走入了灾民的队伍，于是便上前问道：

“敢问老妪，今已下雨灾情解除，为何还要坐于此处？”

老妇人看到卢昇华丽的衣着，认为他是一个五谷不勤的富家子弟，但也不敢得罪，于是回答道：

“虽幸得仙人降雨，但奴婢家中余粮尚缺，小孙方才足月受不得饿，为了给省一口吃食，老身这条贱命不足为惜。”

卢昇脸色难看，双拳忍不住紧紧握在一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仲坚拉走了。

“郎君无需再问，只怕会坏了心境。”

“既已下雨，为何灾情毫无缓解？”

张仲坚知道卢昇心中不平，无奈的解释道：

“郎君，如今已经过了小麦收成的时令，近日之雨只能防止灾情恶化，防住旱后蝗灾，但庄稼却不会起死复生，百姓们还是得面临饥荒。”

卢昇深吸一口气，眼神看向远方，目光之中略显空洞。

“也就是说，我此次所为皆是无用功，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张仲坚急忙回道：

“非也，郎君所为救了将来无数人，若天灾继续，亡者更是不知凡几。”

卢昇转过头来看着他，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

“既见苦难，如何不管？走吧！去地里看看，也不知是否有挽救余地。”

“是。”

张仲坚知晓卢昇心意已决，只能跟随他的步伐。

复行一刻钟，二人便发现了最近的一块田地。

麦田中空旷而寥落，麦苗稀稀疏疏的，麦秆焉黄无力，眺眼望去不见一丝生机。

引水的沟渠里堆满了荒草枯叶，空气里散发着一片苦难的气息。

卢昇站在地埂之上眉头紧皱，眼前场景直让他觉得无力回天。

“哎！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