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清晰地记得四年前在机场的时候,许欣没有那么强烈的气场,她那时候才做了一年的经纪人,虽然一样的清冷,至少还能看出稚嫩。
用绝大多数电影的话来说。
她成功了。
可若要许希评价。
他只会也真能想到,对方这四年以来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
二十年前,她是许欣,八岁,丧父丧母,有一个五岁的弟弟,被收养在我家,她抱着我,看起来有些吃力,可同时也很开心,现在,她有了两个弟弟。
二十年后,她是许欣,二十八岁,已婚,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家庭幸福,事业成功,她坐在我面前,脸上没笑,可眼里全是笑。
“姐!”
微颤的呼唤声中,泪如雨下。
许希小跑上前,许欣见状急忙扔下手中剧本,起身张开双臂,将许希抱在怀中。
许希把头埋在许欣的肩头上,许欣的手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许希的后脑。
这一幕,即便是爱八卦的某人见了,也不会将他们视为情侣。
片刻之后。
许欣面无表情地擦着还在慢慢涌出眼泪,通红的眼眶证明她方才的情绪远非当下这般平静。
许希羞赧地坐在她身旁,不断给她递纸。
许欣红唇微启,声音空灵清脆。
“你应该收敛点。”
“对不起啊,姐,我刚才实在忍不住。”
许欣斜睨,眸中嗔怪,“阿姨说你可以控制得很好,所以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就算是故意的,也不可能让你哭呀,应该是笑才对。”
“就当是吧,我原谅你了。”
“谢谢姐!”许希高兴地道,“姐,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本来还想着去机场接你呢!”
许欣扔掉湿润的纸巾,语气浅淡:“如果你没有执拗地出来演一个小配角,那我们今天应该在京城的机场见面。”
言语的威力,向来不体现在声音的大小。
好比现在,许欣的话很轻,但给许希的压力却很大。
他知道,许欣同意与否是一回事儿,可赞成与否是另一回事儿,她可以支持你去做她不赞成的事,但你千万别想着她会轻易放过你。
当然,这句话指的有且仅有一个许希。
换做其他人,哪怕是许欣的亲弟弟许然,此时恐怕已经可怜兮兮地求着许欣看他一眼了。
常言道,长姐如母。
事实上,许欣这个姐姐,比温言更像是许希的母亲。
温言性子柔和,骨子里是一个比较喜欢折腾和热闹的人,上辈子许家吃喝不愁奔小康就多仰赖于她的付出,与此同时,也没有耽误她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一跃成为许家村的信息部主任,掌握了村里数百家人口的详细情况,并且逢年过节随时都在迅速更新。
她和七零年代的其他人不一样,她不喜欢折腾孩子,更喜欢和许希做朋友,是真正的朋友。
比如说让走起路来还会晃晃悠悠的许希咬着尚且没出满的压,给她推秋千。
总而言之,温言绝对是一个有趣的人,他更像是许希记忆里那些九零或零零后的父母,不惯着孩子,也不会过分地逼迫孩子。
与之相反,许欣大概更像一个七十年代的人。
她的成绩素来很好,许希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见她拿着一根细竹棍,如同魔神一样站在正写作业的许然背后。
啪一声,嗷一声。
这样的节奏,许希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