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一向是海量,但酒品再好的人也抵不上这样的暴风吸入,最终还是两人一齐把人扶出了包间。
一齐把人塞到车里,许曳回过头来看到高砚仍旧探着脖子往里头看,毫不掩饰地调侃道:“他这样不会是为情所伤吧。”
许曳同样撩眼瞧了一眼车内的人,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
自他和陆彧认识以来,陆彧一向以稳重自居,今晚的情况属实是少见。
许曳全程没怎么沾酒,和高砚简单告别过后,便绕到驾驶座上驱车驶离。
问助理要来了陆彧在酒店的房间号,许曳直接把隔壁房间定下,拿上房卡一路扶着陆彧上楼。
从路上赶回来的时间,陆彧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从困意中挣脱开来,男人撑开眼皮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的沙发上。
还未定睛回神,许曳拿着红酒和杯子到他身边坐下来,发现沙发上的醒了直接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陆彧是什么酒量,同处这么多年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男人自顾自轻抿了一口,似是还满意的模样,目光回落到已经抄起酒杯的陆彧身上,开门见山地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让你陆大神烦心成这样?”
陆彧听到许曳的发文,晃了晃手里的红酒,视线浅浅掠过,镜片折射出锋利的光芒,只静静地盯着杯中左右颠簸的深红液体,靠在沙发上一言未发。
许曳见状在一旁无声勾起笑意,突然拿出方才高砚调侃陆彧的话:“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话音一出,仰头靠在沙发上的陆彧眉眼一沉,眼睑轻轻耷拉下来,沉默半晌,视线冲着头顶的天花板,自嘴边溢出的嗓音低沉喑哑:“我找到她了。”
许曳听得一怔,几秒过后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抿唇将酒杯里的红酒饮尽,似乎不用猜就知晓了男人这般借酒消愁的缘由。
“所以,她已经结婚嫁人了?还是她并不喜欢你?”
话音一落,坐在对面的男人脸色仿佛又沉了一分,直接仰头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瞧见陆彧这般反应,发觉是被自己猜中了,许曳轻叹一声,又抬手将两人的酒杯续上。
这世间,唯一不可解的便是情结,毕竟感情终究还是要两厢情愿的事情。
他知道陆彧心里住着一个人,却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等待竟然等到了这么不尽人意的结果。
暗自喟叹良久,许曳放下手里的酒瓶,目光落到陆彧身上,只见男人沉默不语地倚在沙发上,头顶有柔亮的光影落下,在男人的眼镜上镀上了一层细碎的白光。
他曾经惊叹于陆彧竟然可以执拗到可以等一个人一等就是八年,可是看到男人为情所困的模样才越发为这八年感到不甘。
他脸色平静地垂下视线,低声说道:“她要是真的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强求不是,更何况她还心有所属。”
“感情的是,最忌讳的就是强求。”
冷沉的话语在寂静的空间里如尘埃般落定,沙发上的男人抬手摘下眼镜,轻轻抚上眼睑,陡地勾唇笑了出来。
是啊,感情的事,强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