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榭这些时日都没回过府,事实上他都没在京中,从前他决策六部事宜,如今也因为不在京中,把政务又归还各部。
云疏听到的消息是他亲自带兵去处理那些打着他的名头肆意作乱的流军。
而这期间,云疏也没闲着,她忙着昌平侯府的满月宴。
许宁说她身子不适去不得人多的地方,让云疏代她前去送些祝福。
云疏惦记着阿姐,听闻忠勇侯府家中规矩甚严,不轻易待客,这也是她自阿姐成婚后就鲜少见过她的原因。
不过,今日倒是稀奇,平日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兴阳王妃送来了名帖请她过府喝茶。
兴阳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正宗的皇亲国戚,兴阳王妃是当年十分受宠的索贵妃的亲姐姐。
没听说过凤长榭和兴阳王府有什么交集,她衡量再三还是去了,毕竟是王妃受邀,凤长榭可以轻视皇室的人,可她不能,自己不过是个妾室,无权无势地,不好拒绝。
兴阳王府坐落在东边的暮春巷,这里面住的大多是独府居住的皇亲。
云疏来的时候,专门有人在大门口等着。
妾走正门于礼不符,可是那嬷嬷笑得憨态可掬,十分亲和。
“王妃不是拘于礼教的人,娘子不必拘束,只是喝茶罢了。”
云疏点了点头,随着嬷嬷到了一处风光凉亭,四周花树林立,粉霞雾冠,清香蕴绕。
“云娘子来了——”兴阳王妃看着也是十分和蔼,一身宝蓝色裁剪工整的直裾齐胸百蝶穿花锦裙更显贵气。
“妾身拜见王妃娘娘——”云疏福了福身子,眉眼恭谨,礼仪得体。
“不必多礼,最近盛京贵妇圈子里传的最多的就是你云疏小娘子。”
“人都说,这云疏小娘子究竟是何模样,哪家的?竟然能得到丞相大人如此偏爱……”兴阳王妃拉着她坐下,十分温柔。
云疏顾念着兴阳王妃是长辈,也就半敬半从地坐了下来。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外人怎么传她地,毕竟那时候她是父亲私下送给凤长榭做妾地,也鲜少人知晓。
“妾身不过一介平凡之身,得大人垂爱也是偶然。”云疏客套的回应着。
兴阳王妃捏着茶盏,轻笑:“哦?是偶然呐?”
云疏笑着点头。
两人无非说着一些客套话,互相试探罢了。
照理说,方潇宜也是王妃,自然少不了和兴阳王妃走动,按照方潇宜的性格不该都知道她做了凤长榭的妾室。
突然跑来一个嬷嬷,险些吓云疏一跳,只见那嬷嬷十分着急:“娘娘,小世子又不吃饭了,这距上次世子殿下喝了点粥没几天,又不想吃饭了,如此下去,可是要得病的。”
兴阳王妃一听,脸色猛的一变,焦急地起身,也顾不得这里有客人就顺着延廊快步离开。
云疏见王妃着急的样子,也不好一人在这喝茶,也跟着去了。
来到一处安静的轩堂,云疏抬头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冠遮挡住了蔚蓝的天,紧凑的树木空隙不大地碍着,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
堂内,兴阳王妃蹲在地上,哄着在地上打滚,身形瘦弱的小孩。
这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却十分不听话,眸子里带着一股逆劲,就连嬷嬷端来的饭都挥打在地。
“澈儿,吃一些吧。饿坏了身子,祖母会心疼的。”兴阳王妃红着眼眶,无力又无可奈何地哄着那叛逆的孩子。
身边的嬷嬷也是又抱又哄地。
云疏皱眉:“不曾听说王妃有这么小的儿子呀?”
青霜在一旁解释道:“年岁确实不符,奴婢从前在宫里听到过一些传言,兴阳王妃只有一个世子,世子妃生下一男婴难产而亡,世子也跟着去了,后来没在听说过生下那男婴的事了。”
云疏了然,想必是兴阳王夫妇为了保护这唯一的继承人不受伤害,才这般宠溺保护吧。
不过……
云疏环视四周,一草一木的摆设都十分紧凑,有些不透风的闷感。
“不吃,不好吃!我不想看到你们,都走——”
小孩发疯了一样挣脱两人的束缚,兴阳王妃看着孩子的模样,一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云疏连忙上前安抚她,怕是想起了去世的儿子了吧。
“娘娘不要伤心,这是……小世子?”
兴阳王妃才回过神云疏还在,连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冤孽,冤孽啊……”
“他自小被奶娘照顾,可是再大一点就开始不吃不喝,如今身子瘦弱,若是再生个病,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