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旧调小组”预料的一样,房门很快被敲响,之前那名叫做丹罗的年轻和尚送来了燕麦粥和吐司。
“今天的早餐。”这僧侣的表情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他没看见楼梯上那具灰袍僧侣的尸体?龙悦红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当然,他肯定不会直接这么询问,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蒋白棉笑着问道。
丹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除了不能离开这一层,你们都是自由的,有什么安排得问你们自己。”
商见曜“哦哦”了两声:
“新首座选出来了吗?”
“还没有。”丹罗如实回答,“现在重要的事情由在寺内的所有‘圆觉者’讨论决定。”
“这样啊……”蒋白棉轻轻颔首,招呼起白晨、龙悦红享用早餐。
丹罗返回了楼梯口,走向下面几层。
他似乎依旧没有看到那具灰袍僧侣的尸体——这在通往第七层的阶梯上,因窒息而亡。
用过早饭,等待丹罗来收走餐具时,蒋白棉等人出了房间,状似饭后散步般靠近了楼梯口。
他们一眼望去,发现原本躺着灰袍僧侣尸体的地方,干干净净,连死亡造成的些许肮脏都不见了。
谁把尸体拖走了,还清洁了楼梯……而且,这表现得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都不值得告知今日轮值的“圆觉者”……龙悦红收回了目光。
如果不是他脖子处还有不适,他都怀疑清晨经历的那些是幻觉。
往回走的过程中,蒋白棉等人听到悉卡罗寺的后方传来“哼哼哈嘿”和“砰砰啪啪”的声音。
之前几天,他们其实也隐约有听见这样的动静,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得到可以在第六层散步的许可,无从观察具体的情况。
目光一扫间,商见曜率先进了对面一间敞开的、无人的禅房。
他们来到窗户处,将目光投向了外面。
透过没有杂色的玻璃窗,“旧调小组”四名成员看到那个屹立着焚化塔的封闭式广场上,一名名灰袍僧人散于不同地方,做着各种事情:
他们有的端着黑色的半自动步枪,向远处的的靶子射击,有的手持双枪,啪啪练习着准度,有的放下杠铃又将它举起,不断重复,有的绕着广场边缘跑圈,彼此追逐,有的戴上了拳套,和同门对练不休……
这看得龙悦红一愣一愣,总觉得画风不是太对。
这些事情本身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和穿着灰袍的僧侣结合在一起,就显得颇为奇怪了。
佛门寺庙内,早课不应该是参禅礼佛吗,为什么变成了射击和格斗训练?
这一刻,龙悦红怀疑寺内随时会跳出一名身缠子弹带,手端机关枪,肌肉闪烁油光的大和尚。
而且,诵念的还是什么“南无加特林菩萨”。
“‘水晶意识教’不是更注重精神的修行,认为肉体是皮囊吗?”蒋白棉小声自语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旧调小组”四名成员脑海内就响起了禅那伽的声音:
“在精神有所成就前,肉体还是很重要的。
“就像你学会游泳之前,救生圈同样重要,盲目地放弃肉体,任由它衰弱,只会导致你沉入水中。”
“那为什么还要练习射击?”商见曜进一步问道。
他纯粹是好奇。
禅那伽嗓音平和地做出了回答:
“精神方面的修行不是靠纯粹的参禅就能完成,我们教派的僧侣到了一定阶段,都要离开寺庙,去灰土不同地方游历。
“这个过程中,身体不够强健,武器不够精通,很容易就失去生命,不再有锤炼精神的机会。
“只有到了贫僧这个年纪,在佛法上又略有所得,才会放松对肉身皮囊的要求。”
还挺实用主义者的……蒋白棉咕哝了一句。
这一刻,龙悦红却忍不住去想另一个问题:
如今瘦到近乎脱形的禅那伽大师年轻时难道是肌肉块垒,一拳可以打死人的光头壮汉?
或者,身缠子弹带,手端机关枪,肌肉闪烁油光的和尚正好长着禅那伽大师那张脸?
类似的画面太美,龙悦红不敢想象下去。
不过,从禅那伽爱骑深黑色摩托来看,那些画面还真有一定的可能性!
看了一阵“水晶意识教”僧侣们的晨炼,“旧调小组”四名成员回到了房间。
这一天,他们寻求逃离的机会依旧未果。
到了晚上,“旧调小组”按时将这两天的遭遇拟成电报,拍回了公司。
他们有提及被“引诱”上楼,听见“霍姆”这个单词的事情,只是未讲自身的猜测。
…………
北岸废土,一片植物茂盛的城市遗迹内。
那缠绕于建筑物残骸上的一根根藤蔓异常粗大,泛着青绿,长着红色的果实,就如同一条条彼此纠缠的毒蛇,滑腻而狰狞。
类似的变异植物在这片污染严重的区域比比皆是,危险的畸变动物和潜藏的“无心者”行于其中,影影绰绰。
格纳瓦已关掉了污染探测器的声音,要不然滴滴滴的动静直到电量耗尽都不会停止。
“你们休息一下,明早就得离开这个地方。”格纳瓦以专业人士的口吻说道,“要不然,之后大概率会出现后遗症。虽然你们的身体状况现在都不是太好,不是太在乎会不会更差一点,但总得想想将来,如果致命问题得到了解决,生命获得了延续,结果还有一堆难以治好又不至于让你们很快死去的疾病,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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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格纳瓦的话语听起来有点刺耳,但韩望获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点道理。
韩望获看向了曾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