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也称世军,顾名思义,一代人当过兵后世代都要当兵,家里一个成年男子病了老了死了,别的就要顶替上去,没有别的选择。
在世军中,地位高点的待遇还行,如从征、归附,地位低的,尤其是“恩军”,简直是给人做牛做马的,很多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待遇,做了逃兵,光是正统三年全国约有一百二十多万人逃亡。
当然,后面这些关于世军待遇和逃兵问题不是定国公说的,而是64补充的,朱挽宁相当于是一边听老将军讲规定的兵制,一边听64揭露残酷的现实。
土木堡之变后,大黎的军队有生力量被消灭了大半,不过在神宗时期的三大征里还是表现出了大黎军队应有的水平,然而军官制度却在进一步的僵化,低级军官是世袭制,高级军官则从低级军官中选拔晋升。
为了招揽军事人才,武举也变得正式起来,神宗早期时的武举制是大黎最完善的制度,可随着国本案的十年拉扯,武举变得一样的僵化,具体体现在文官对武举选拔的标准是“儒将”,所以考试的时候骑射、步射、策论三科中最重视的还是策论,他们希望能够通过武举选拔出文化水平不低的武将。
可事实上,反而是许多武艺高强军事谋略精湛的人被筛了出去。
且武举人最高俸禄才六石,堪堪能与一个正八品文官相比。
另一方面,武举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如文举好,很多中了武举的人不爱惜羽毛,将自己的名声和整个武举人的名声踩在脚下。
所以大黎的武举其实一直在走下坡路,而此时的定国公,并不能跳出时代洪流看到这种变化。
64的声音和定国公的声音在重合,却又是分离的,朱挽宁听得有些恍惚,不由自主握紧了笔,然后看了一眼太子。
正扣摸着将上好的毛笔拽掉毛并且沾着墨画画的太子突然脊背一凉,抬眼,对上了自家小妹笑眯眯的眼神。
定国公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眉眼官司,不由停了下来,还算和善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子眼疾手快将毛笔扔桌子下面,“没有,绝对没有,孤好好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