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顺没想到林如玉居然不肯上车,“可是……”
“怎么?”林如玉语气重了些,“你到了钱家,不只丢了姓,连规矩都丢了?”
钱顺本名林顺,是林三姑的陪房管事。被林如玉拿话一压,钱顺虽然不服气,但也只得躬身再行礼,“姑娘恕罪,您今晚好生歇着,明早小人再来接您。”
林如玉淡淡道,“退下。”
待钱顺退下后,站在林如玉身后的管事媳妇忍不住了,“三姑奶
奶这做派,当真是小家子气。”
林如玉还记着母亲说的三姑算计二舅的事情,对这位没见过面的三姑母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她不想正正经经走这门亲戚,咱们也只当常州没她这个人便是。”
沈戈托腮看着脸色不虞的心上人,问道,“怎么回事?”
钱家内宅,林三姑厌恶道,“她一个晚辈,到了常州不来我这里行礼请安也就罢了,竟还摆起谱来了。”
在房里等着林如玉过来的,林惠莲的丈夫钱江平抱怨妻子,“你是做长辈的,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儿?让大哥知道了多不好。”
林三姑狠狠挖了丈夫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不管我见不见这死丫头,我哥拉回来的货,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钱江平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道,“什么你的我的,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天天在外边忙活,还不是为了你和儿女们过的体面?”
林三姑哼哼两声,没当面落丈夫的面子。林家人不来,钱江平一刻也不想在这屋里待着,转身去了跨院。
林三姑看着迫不及待的丈夫,恨得咬牙切齿。她身边的婆子劝道,“夫人刚才该留住老爷的,只要您开口,老爷肯定不会去跨院。”
“留他做什么,给我自己添堵么?”林三姑假装自己不在意,“我有儿子撑腰,犯不着看他的嘴脸。”
老爷夫人失和已久,婆子不再劝说,只不解问道,“宣州林家来人给您撑腰长脸,您怎么还把人往外赶呢?”
林三姑冷哼一声,“我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张脸。给我撑腰长脸的是我哥,明儿是他的亲外甥,他还能眼看着明儿不管么?”
跨院内,钱家新进门的小妾一边给钱江平揉捏肩膀,一边软语温存,“老爷肩膀这么硬,是在外边累坏了吧?”
趴在床上的钱江平舒服地哼哼两声,“爷好着呢,晚上照样你把你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小妾眼里闪过厌恶,说出口的话却拐了几个弯,勾得钱江平骨头都酥了,“老爷就会欺负奴家……”
钱江平一翻身把小妾拉下来压在身下,y笑道,“你倒说说,爷怎么欺负你了,嗯?”
“爷坏死了……”小妾羞答答地勾住钱江平的脖子,说起她来钱家的正事,“您可曾听说了?卢家跟顾家的婚事黄了,您说林家不会请良道镖局的人出镖接船吧?如果真那样,林家船上的货,爷就拿不到手了。”
钱江平拧了一下小妾的细腰,“这些事儿用不着你操心,你把爷伺候舒坦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样样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