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世子六七八三个月,只露了两次面,还都是不用说话的祭祀活动,很有可能是人假扮的。
林如玉追问道,“二舅,世子之前经常露面吗?”
这么一说,更有可能了。林如玉和母亲对了对眼神儿。
“世子礼贤下士,文采卓然,仗义好施,常与文人闲聚。”看妹妹和侄女的神色,房二舅心头一沉,倾身压低声音问,“房才旺好兄弟俩是受安王世子指使?按理说应该不会吧……”
房氏轻叹一声,“我们自然也希望不是。七月十五那日,房才旺给镖师和护院下药后去了祁县县城,与他接头的是一个叫胡定存的祁县城中当铺东家。沈戈查出胡定存是祁县县令董文印的人,前几日,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董文印是安王府秘密提拔上来的地方官。这次我派人去祁县,本想将胡定存和房才旺一起抓回来,交由衙门审问,但派去的人回来说,胡定存在洪水之后就不见了,生死不明。”
随后,房氏将她们遇劫之后的事详细给二哥讲了一遍,只略过了两件事。一是菩萨给女儿“示梦”,这等玄之又玄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是叔祖沈尚直的真实身份,叔祖南下可能身负朝廷密旨,房氏怕走漏消息,误了叔祖的大事。
妹妹在书信中只说遇险后返回宣州,并未提经过。房二舅没想到竟是如此惊险,“幸亏娇娇机警,你们又遇到了好人相助,否则……妹妹头上的伤无大碍了?”
房氏将头上的护额向上推了推,露出右额上一个拇指肚大小的明显的伤疤,“外伤已无碍,内伤需渐渐调理。有郭神医在,下个月定能康复。”
房二舅心疼妹妹,“你好好养着,什么都没身体重要。查案的事儿让我……和娇娇去办,咱们决不能善罢甘休。鞭长莫及,按理说宣州城中应有董文印的走狗,你们可查出了此人?”
房氏轻轻摇头,“房才旺才押回来,还未来得及审问。”
房二舅提醒道,“得多派几个人看着,提防房才旺被人灭口。”
林如玉轻轻一笑,“二舅放心,我和娘亲已布下天罗地网,就怕他不来。”
天罗地网?房二舅爽朗笑了,“三妹,娇娇这小模样,跟你娘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在亲哥面前,房氏也比平日里活泼不少,傲娇道,“二哥错了,我十四岁时可没娇娇能干。”
傍晚,阿冬、阿衡、林如梅和林大福都回来了,众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隔屏风见二叔和二舅谈笑风生、推杯换盏,林如玉笑得格外开心。饭后,长辈们坐在厅内闲聊,林如玉到屋外,站在栏杆边欣赏斜阳。
在母亲怀里哭了一场,又烧了芫华院和议事房后,林如玉整个人都觉得轻快了,看夕阳也觉得无比美丽、神奇。
…
真好。家里人都在。
房润林跟出来,发现依在栏杆边的表姐,在夕阳下美得更加惊心动魄了。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摆出最帅的姿势靠在廊柱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表姐在看什么?”
转头扫了表弟一眼,觉得他这模样这语气,跟三年前跟自己抢东西吃一样不顺眼,欠揍!林如玉忍不住转了转脚踝。怎么办,好想一脚把他踹到楼下花丛里去。
林如玉招手让表弟近一些,径直问道,“表弟可听说过安王世子的事?”
“不只听说过,我还见过呢。”房润林到表姐身边,以自以为的帅气动作,利落翻身坐在栏杆上,不等林如玉问,便将他去安州巡视店铺,跟人去庙里听世子与方丈论禅的事讲了一遍,“世子不只能诗善画,还精通佛法,真是令人不得不敬佩。”
见表姐听得认真,房润林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