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人齐刷刷看着自己,东竹先生捋须,沉稳道,“若咱们的推测为真,安王父子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已是逆天失道。失道者,天不佑。他们百般算计宣州,说明宣州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老夫入三山书院讲学,在宣州扎稳脚跟;贵府依旧全力配合太守赈灾,宣州越稳,咱们越安全,安王府越不敢轻举妄动。”
“安王就此罢手是再好不过,若他们还刚倒行逆施,咱们便借招拆招,抓住证据确凿的罪证后,便秘密送兴阳,交到有从龙之功的武安侯手中。”东竹先生笑容温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你们在观音山救下武安侯之日起,安王父子的逆谋便已经败了。”
“武……武安侯?”林二爷瞪大眸子。
呃……
东竹先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林二爷竟不知此事。
沈戈解释道“之前我也只是猜测,郭神医来了后,我才向邹顺确认了叔祖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告诉伯母和二叔。”
房氏早就猜到了,“叔祖既然没说,定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不要宣扬为好。”
林二爷嘴巴张得大大的,盯着沈戈不知该说什么。沈戈非常照顾林二爷的面子,“我知道时,比二叔还惊讶。”
林二爷合上嘴巴,半晌才道,“所以,咱们家新来的护院们,是……是……武安侯、常胜将军武安侯手下的兵?”
林如玉上次来赵家时,坊间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传得正凶,满院女宾虽没说什么,但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林家这位年轻主母,确实非同一般,难怪能教养出林如玉这般出色的女儿。
这是所有宣州商贾,求不来也买不来的体面!
两人刚出花厅,便瞧见赵锦欢的大哥赵明祎带着几个男子走了过来,林如玉一眼便瞧见了其中的沈戈和表哥张志生。
“安逢春是我杀的。”林如玉岂能让沈戈一人背负所有,“假安自远算计林家在先,遇到沈哥在后。这笔账,我们定要跟他算清楚。再说在假安自远眼里,先生、沈哥你和我林家本就是一体的,他若回来报复,咱们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待林如玉的身体康复,也到了她的好姐妹赵锦欢出发去苏州成亲的日子。林如玉带着二妹,跟随母亲到赵家为赵锦欢添妆、送嫁。
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受了些寒气,须吃药歇息几日。
几经大风大浪的林如玉,早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了,将母亲送去赵家花厅坐好,又叮嘱婆子丫鬟好生照看着,便拉着二妹去赵锦欢的闺房,给她添妆。
谁知这口气一松,她也病倒了。
怎就一样了?林如玉鼓起腮帮子。
被林二爷这么一闹腾,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在陶家庄时,东竹先生曾听房氏道出“沔州六曹书佐的胞妹”和“宣州药商林家的主母”双重身份,意图震慑恶匪。当时被关在暗室内的东竹先生只闻其声,还以为她是在说大话。今日见识了房氏的谈吐和气度,东竹先生才知为何林家家主去世后,会将偌大的家业交到年纪轻轻的儿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