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傅,我答应你!”孩子赶忙说道。
“嗯,明天学堂放学的时候,你路过点心铺的时候告诉李姑娘,我会去见她的。”
“对了,师傅,还有一件事,李姐姐揍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还手啊。”
这次轮到魏辰怔住了,他看着柳冲一脸认真的模样,无奈的说:“好,我绝对不还手,你去睡觉吧。”
听到魏辰的承诺,柳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开心的回去睡觉了。
“怪不得他这么紧张,原来这小子一直以为李姑娘要和我约架。”他自言自语道,随后便感觉有些好笑,“小孩子的想法,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他又取出纸和笔,在纸上写到:“上午写一张招伙计的告示,然后去趟县城,买些礼物给李姑娘赔罪。下午去螺湾镇探查镇上闹邪之事。晚上给冲儿”
写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然后便把明天晚上的安排给划掉了,因为他刚想到,如果螺湾镇的事真有什么意外,那么他晚上不一定能及时赶回来。
做完这些,他便吹灭了烛灯,休息去了。
翌日,平安县县城。
平安县城虽然只是一座县城,但论其繁华程度,整个南华郡,都找不出一座县城可以与之相媲美,尤其是近几年来,这座城的繁华,已经有隐隐超过郡城的势头。
造就了这座繁华县城的根源,就是那条连通大楚南北的秦淮运河,这条运河自冀州城开始,途径豫州、荆州、青州等多个州城和府郡,最终在扬州入海,全长三千五百多里。
3年前,先皇为了加强大楚南北商贸,力排群臣众议后,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所修建这条运河,这条运河几乎快要掏空了大楚的国库,差点动摇到国家的根基。
平安县则是在冀州境内唯一一个靠近运河的县城,经过三十年的往来通商,这曾经座小小的县城,已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富庶之地,可以说它是开凿运河以来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而鸳鸯楼,便这座城里最大的酒楼,来此饮酒作乐的人,无不是呼朋引伴,三两成群。而在一楼大厅角落里,有着一个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人,他独自一人手持折扇静静的坐在角落里,面前的筷子散乱的放在桌上,此人正是魏辰。
没一会儿,一个跑堂打扮的小斯走到他身前询问:“客官您要来点什么?”
“有菜谱么?”
“有。”小斯递上一本写满标价的菜谱。
魏辰看着各种菜肴的价格,心算了片刻,报出几个菜肴的名字,随后把菜谱还给了小斯。
“真贵啊。”魏辰心里暗自感概着,他当然不是来吃饭的,鸳鸯楼明面上经营的是酒楼生意,但实际上酒楼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经营的,是黑市的情报生意。
只要来酒楼的客人是孤身一人,并把筷子四散摆开,便会有一个平时没人见过的小斯带着菜谱过来,只要客人所点菜品的价格加起来是一千八百九十两八钱两分,就说明他需要进入鸳鸯楼的内阁谈生意。
没人知道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很多圈内的人觉得,这只是鸳鸯楼楼主随口说的数字。
不久,那个小斯便回来了,他俯身与魏辰耳语;“客人请随我来。”说罢,便引着魏辰离开了。
两人走过七拐八绕的廊道,来到廊道尽头的房间里,魏辰进入房间后,小斯便退走了,在小斯关上房门的同时,房间里的一道暗门也缓缓打开。
魏辰未作任何迟疑,迈步走进了暗道中。
同一时间,平安县县衙的牢房里,一个奄奄一息的犯人,艰难的把自己挪到能看到窗外天空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他想在自己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在看一眼夜空,再看一眼天上的星星。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可是他担心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到了晚上可能就再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所以选择现在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把自己移动到这里,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他是被祥子给抓来换赏钱的,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两个月前,他在牢里突然身染重疾,狱卒找来的大夫,没一个能看出他得的是什么病。
他的脉象与健康的壮年汉子,并无任何区别,如果不是越来越高的体温和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狱卒都会怀疑他是在装病。
为了防止是未知瘟疫在牢房里传播,狱卒们带走了牢房里的其他犯人,也没留下一个看守,扔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看来我没办法兑现和你的承诺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真想再陪你看一次星星啊。”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了,最终缓缓的合上,再也没有睁开。
最终,他还是没能最后看一眼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