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尝试着打开葫芦,果然,刘半仙的封印也只是一时的,或者说刘半仙压根没想过长时间封印。
倒出三颗解毒丹,王铭自己吃了一颗,又给师姐师弟挨个服下。
“师父,明明我和你打赌,你输了便要教我神通,你为何还要让那黄皮子帮我解决第一道因果?”
“因为我想让你赢。”
王铭动作一僵,却不料刘半仙继续道:“你追我三次,我便送你三卦因果。其实今天这三卦都不是你算出来的,只是我借你之手算的。今天你算卦收的三枚铜钱,且收好吧。来日自己开签摆摊,便知道为何我说你没有算卦的命了。”
王铭顿时脑海内一片混乱,今天这卦是求卦者自己抽的,签是自己解的,消灾之法也是自己编的,为何就成了刘半仙借自己之手算出的卦?
刘半仙看到王铭一脸不解,解释道:“入我这一脉,算卦前三签名曰借签。算卦者算天算地不算己,我们这一脉老祖却反其道而行之,巧妙利用在没有踏足算卦之路时,不会受到天机反噬的机制。借祖师之签,路人之手,避开因果。”
“卦签是我的,取卦的是路人,你只是胡言乱语讲解一番罢了,不涉因果,便纵有因果,也会结算在那三枚铜钱上。”
王铭挠了挠头:“您直接给我算卦不也一样吗?而且我要是没算够三卦怎么办?或者我追你不足三次怎么办?”
刘半仙哂笑:“不足三次你便追不到我;不够或超过三卦我便引动风水让别人来找你恰好三卦;你可知为何卦不算己?”
“我曾听闻,命越算越短,富越算越薄?”王铭不解,但是多少听说过算命这行的规矩,曾经在奎文阁读书三年也不是白搭的。
“那你可知为何会这样?”
“不知。”
“因为啊,算他人都是管中窥豹,算自己却是洞若观火。所谓算命,你了解到信息越多,便算的越准。给自己算命,信息完全了解,太准了,准到一次天机反噬你都承受不住。”
“为何不由我起卦,最终算的却是我的命?”
“你把一个圆涂满黑色,剩下没涂的便是白色。算卦每一步都避开了你,最终算的便是你。”
“所以,卦像要反着看?我还以为我运气背到直接就两个下下签,一个上上签呢。”
“傻孩子,今天出门时,卦签已经被我反过来了。”
“你这三卦因果,我可以在你处理后插手,却不能直接帮你解决。走吧,为师也想看看你是怎么让已死十余年之人再相逢的。”刘半仙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期盼,看望王铭的眼神充满了深意。
王铭本只是随口糊弄一番,打发过张凡虎便是了。现在被刘半仙一激,却瞬间来了斗志:“区区下下签,且让你看看本天帝是如何上天摘月,破了这下下签。”
刘半仙眉头一挑:“这次为师只旁观,就让为师好好看看看你是如何表演吧。”
嘴上虽然说着旁观,刘半仙一步迈出,王铭三人跟在身后,仔细一看竟已经走出神庙,到了张凡虎面前。
王铭接过刘半仙的平津帆,向前一步:“曾凡虎,你可还记得我?”
曾凡虎看了王铭一眼,深色暗淡双目无神:“你若是来说抱歉的,便离开就是了。那一文钱也不用你还我,至少让我有了半天盼头。”
王铭不是曾凡虎第一个找的算命先生,更不是第一个当场答应却转头消失的算命先生,也有不少事后退换卦钱,于曾凡虎而言空欢喜半天也算慰藉。
王铭高举平津帆,神态放纵:“哈哈哈哈,曾凡虎,你可识得我是何人?我乃安澜天帝是也,仙之巅,傲世间,九天十地唯我独尊。本帝金口玉言,岂能有假?”
曾凡虎双眼逐渐开始明亮:“那仙家打算什么时候为我儿聚魂?”
王铭装逼到一半,顿时脸色发烫。聚魂?不是找人吗?看来这曾凡虎先前所找算命先生已经算出他儿子死亡。
王铭顿时大感压力,无奈之下搬出忽悠之术:“咳,聚魂暂且不急。曾凡虎,你可知晓,你那儿子数年前早已投胎,落于一家新人门下。我若是为你儿聚魂,便是平白杀了那户人家的儿子,你疼爱你的儿子,别人便不疼爱儿子吗?”
曾凡虎两眼发呆:“天帝也不能帮我找回儿子吗?”
王铭看到忽悠成果,内心暗暗一笑:“我不能帮你儿子聚魂,这只是平添杀戮。但却可以逆转时间,让你回到丢失儿子之时,重温亲情。但这世间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只可远观,不可做出丝毫改变。”
曾凡虎红着眼睛全身颤抖着出生:“足够了,足够了。仙人本就告诉我,只是见我儿一面,仙人做的已经足够了。”
王铭抓住曾凡虎的手,看向刘半仙:“师父,浩然书院走起?”
刘半仙嘴角抽搐,自己带王铭过来找曾凡虎,竟让他以为自己很好说话?算了,外人面前,暂且保留这“王天帝”一两份薄面吧。
盏茶时间后,王铭看着近在眼前的浩然书院,不忘记拍一拍刘半仙的马屁:“师父不愧是师父,这缩地成寸之术果然炉火纯青。”
刘半仙一脸嫌弃的后退两步:“行了行了,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我和你大师姐留在外面。”
王铭正欲说话,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只见面前浩然书院几个大字散发出无尽正气,自己背筐中的圣人戒尺开始震动,竟自动飞回了书院之中。
刘半仙又后退一步,并将杨晨护在身后,骂骂咧咧道:“真是麻烦,死守破规矩的破地方。我和你大师姐在外面等你,你快去快回。”
王铭看到号称能和半神五五开的半仙师父吃瘪,顿时大感吃惊,同时多少带点兴奋:“师父,儒家正气这么牛逼吗?你是什么歪门邪道,竟不敢入书院?”
刘半仙鼻子都气歪了:“歪门邪道?只是书院里那老头认死理,而且书院也不排斥我,排斥的是你们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