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安然精神强大,她修行端正明途,怎么可能走岔路导致精神病患,她只有遗忘的弊端,不可能有更坏的影响!”
是相信世上有两个世界还是相信任安然脑袋有病,任一生心中的答案慢慢倾向了后者。
他心中一时浮现过悲哀、恐惧、失落、无助等等情绪。
作为心理学方面的教授,任一生很清楚这种‘自身’‘他人’。
如果将任安然归结于精神病患,这就是正常状态和精神病患状态的区别。
如果是前者,他的女儿还能正常恢复,如果是后者,他此前的女儿很可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性情大变的病患者。
人还是一样的人,但整个人思想会完全不同了。
“爸,你……你头发怎么白了……爸你要看开点,男人有三苦,年少丧母,中年丧偶,晚年丧子,张学舟都没有丧偶的苦模样,你怎么就沮丧成这个样子”
“三苦,丧母、丧偶、丧子!”
任无恙发现任一生异样情况比较早,沮丧的他抬起头,随后看到了沮丧到极致任一生。
甚至于任一生这种变化明显得太快,黑色的头发有了几许灰白。
但他没过脑子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任一生只觉任无恙说的不是张学舟,而是在说他这一生的写实。
他的人生充斥着这三苦,看似高高在上但从来没有过快乐,每每感觉一切向好时总能碰到大坏事。
他口中念念,又伸长了右手,轻轻放在了任安然的肩膀上。
一旁的张学舟张了张嘴,而后又叹了一口气,没有纠正任一生的举止。
“归来!”
任一生低呼。
他的声音嘶哑而沉重,全然没有此前的温润感。
张学舟嘴有万般巧,但他也挡不住人心情绪久久抑制的爆发。
“安然的眼中有一道术的坐标,如果你能找到那个坐标,或许就有一丝可能窥视到她所在之处”张学舟开口道:“那个坐标涉及她神魂回归,您别破坏掉就是了!”
“归来!”
任一生再次低呼。
他没有回答张学舟,但右手则是抖了抖。
任安然站在窗前,身体离窗户极近,在不挪移任安然身体的情况下,除非在外面开窗,否则难于查看任安然的眼睛。
任一生怔怔看着任安然的后脑,目光慢慢转向窗户上的玻璃。
玻璃之中,倒影出任安然的身影,也能看到任安然淡淡色泽的眼睛。
任一生看了许久,直到夜色降临,透过室内光芒,他眼中的任安然越来越清晰,也让任一生观看越来越深入。
隐隐中,一点黑暗映入他眼中,任一生只觉眼神几乎有了恍惚感。
如同失重一般的感觉浮过心头,而后又是如同处于万花筒中一般的天旋地转。
隐约之中,任一生只觉有白色星芒在旋转闪烁。
星芒中,仿若还有高山、大地、瀑布、湖水、人影。
“归来,安然!”
任一生用尽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呼喊,试图寻觅到真正的任安然,也试图让对方听到呼唤清醒。
但在碰触任安然眼中那片细小黑暗后,任一生如同遭遇了高速旋转,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他身体一阵不稳连连后退不止,眼中浮现过一片片黑晕,一个巨大的手掌印下,随后风云席卷,又有无数狂雷闪电不断,仿若天地要被雷电劈开了一般,剧烈的刺痛浮过他脑域。
这让他伸手猛地一推,龙象格斗术咆哮而出迅速抗衡。
“安然回来了!”
等到任一生勉强压住眼中浮过的景象,又止住了刺痛,他只听张学舟说了一声,瞪大眼睛看向眼珠子开始缓缓转动的任安然,只觉心中的一口气松了开来。
与此同时,任一生心中一动,脑海中浮过那一片狂雷闪电和刺痛,他只觉隐约抓到了什么。